裏正一邊說一邊老淚縱橫。
李彥玦的眼神愈發陰沉得可怕,怒喝道:
“愚蠢!爾等不知道何謂所謂姑息養奸嗎?!這樣的縱容默許隻會讓那群山匪愈發猖狂無法無天!我倒不知道這淮陽已經是山匪的天下,由著一幫宵小稱王稱霸!”
他看著穀倉外的地上跪著的那群麵色悲苦的百姓,忍了忍還是將這番怒火稍微收斂,轉身看向綠腰問出此時最緊急的問題:
“然後發生何事?”
“我們擊退了山匪,之後卻再找不到小姐的蹤跡,隻在村尾的一座房子裏發現了這個。”
李彥玦接過綠腰遞過來的東西,眼神驀地暗沉下來,勃發的殺氣讓狹長的鳳眼中暗潮湧動深不見底——他手中的正是當初送給虞蘭的那枚玉佩。
李彥玦將玉佩攥緊,問道:
“有活口嗎?”
他臉色平靜得看不出一絲波動,隻有眼中瘋狂翻湧的殺氣昭示著在這種平靜的偽裝之下掩藏著怎樣可怕的爆發。
跟隨虞蘭的親衛拖過來兩個渾身是血的人扔在地上。
這兩個人即使被抓住還是一臉的凶狠匪氣,此時看到錦袍玉帶氣勢逼人的李彥玦,雖然從心底莫名滲出一股膽戰心驚的寒意,還是強忍著懼意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姿態。
山匪一梗著脖子目露凶光:“被你們抓住老子認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隻不過要是殺了我,下一次你們這個村子怕就不複存在了!”
聽著這幾乎是明目張膽的威脅李彥玦的臉上沒有露出半絲的怒意。他甚至笑了笑——跟隨他多年的侍衛們立刻低下頭——然後走到土匪一跟前。
臉色平靜的輕輕將腳放在他的手上,將他的手指一根根蹍斷。
接著是手臂,腳趾,腿,胸膛,一直到土匪一的整個人都碎成一地。刺目的鮮血一直流淌到穀倉門外。
這個過程中土匪一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村子。山林中的鳥雀被成群的驚起,門外的村民兩股戰戰甚至很多人沒忍住吐了出來。穀倉中的所有人都麵色慘白,除了土匪一聲嘶力竭由高到低直至消失的慘叫聲,整個穀倉中一片死寂。
李彥玦將自己靴子上的血跡擦幹淨,覺得心中那股奔湧的殺氣終於稍微平息了一點。
他指著旁邊那個軟成一灘,身體下方的地麵上有著明顯濕跡的土匪二對鄒上道:
“把他交給小下,一個時辰內,我要知道他們的藏身地點。”
鄒上應是退下。
綠腰努力將視線從地上那碎得看不出形狀的東西上移開,咽了咽口水對著李彥玦道:
“小白可以幫忙,小姐身上種著千裏香,小白可以找到她。不過它隻聽小姐的命令,我們到山裏後它就飛不見了,現在一時怕是找不到它。”
“小白?”李彥玦微微皺起眉頭,想起在離開延康城之前虞蘭教給小世子如何與那隻鳥進行溝通的方法,然後大步走出穀倉。
他站在穀倉外的空地上,衝著山林學著虞蘭的樣子打了個長長的呼哨。
片刻之後,一道白色的影子從叢山深處迅速飛來。
小白在村子上空盤旋了幾圈,卻十分困惑的發現沒有見到預想中的身影。就在這時又有一聲呼哨響起,小白又盤旋了一陣然後在綠腰震驚的目光下有些遲疑的落在李彥玦伸出的手臂上,歪著頭打量他:它認識這個人。
李彥玦看著眼前這隻白色的鳥努力保持鎮定——這是目前找到虞蘭的最大希望了。他伸出手試探著去摸小白的腦袋。小白有些不安的動著爪子往後退了退,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到底還是沒有躲。
李彥玦的手碰到它的腦袋,心中湧出一股欣喜。他看著它的眼睛鄭重道:
“我需要你的幫助,帶我去找你的主人。”
小白衝著他咕嚕咕嚕叫了兩聲,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然後振翅而起,朝著山林中的某個方向飛去。
李彥玦看著小白逐漸遠去的身影,眼中劃過一抹堅決:
虞蘭,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