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響起一片驚呼聲。顯然被虞蘭容貌震驚到的人不止一個。領頭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神,然後一臉厭惡的往地上”呸“的啐了一口:
“真他娘的晦氣!怎麼搞回來這麼一個醜八怪!他奶奶個熊!”
他又往虞蘭臉上看了一眼然後立刻轉移視線,像是怕被什麼不好的東西感染一般又往後退了一步。嘴裏罵罵咧咧的將手上的麵具收到懷裏,然後跟另一個男人商量了幾句拽著一個姑娘就往外拖,臉上下流的笑容令人作嘔:
“哼,小娘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乖乖把我們哥倆伺候好了自然有你的好處,不然的話有你的好看……”
三人逐漸走遠。不一會兒,就隻剩下重新鎖上不斷晃動的鐵鏈和被拖走的女孩不斷回響的尖叫聲。
牢房中又有人低聲哭起來。
虞蘭靠在牆壁上輕輕喘息,感覺全身都有一種虛脫般的無力,攥得死緊的手心裏全是冷汗。
她摸著自己臉上的斑痕,抬頭看著陰暗幽深的牆壁心中默念:
李彥玦,你千萬要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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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彥玦現在已經快瘋了。
他站在王家村中央的穀倉裏,沸騰的怒火和狂湧的殺氣盤旋呼嘯宛若實質,讓他看上去就像一尊亟待嗜血的邪將殺神,周身十米內無人敢立。在他身前跪了一地的士兵親衛早已汗濕重衣麵無人色。
“所以,你們這麼多人,連一個人都保護不好,偏偏就讓她失蹤了,嗯?”李彥玦一字一頓道,明明是極為輕緩的語氣,每一字中隱含的濃烈殺氣卻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鄒上看著永樂王爺血紅的雙眼和越發平靜得詭異的麵色忍不住抖了抖——他知道王爺這是動了真怒。
從接到消息之後李彥玦便帶領士兵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往這裏,遇到山路馬不能行時更是用內力施展輕功全力疾馳。那周身散發的煞氣讓一眾親隨都有些忍不住腿軟。
跟隨王爺這麼多年,除了之前發現有人暗中毒害世子時,他從未見過王爺這麼恐怖。這次趙姑娘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怕是要血流成河浮屍萬裏了。
綠腰和藍山也跪在地上,此時別說李彥玦憤怒得想要殺人,他們自己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這次和江木春那次的情況不同,他們是真的讓小姐被人擄走了。
無論如何眼下找到小姐才是最重要的,綠腰將滿心的後悔懊惱先收起,壯著膽子向李彥玦報告當時的情形:
“……於是我們便分工去做自己的事,當時小姐還在這裏為村民診治。等我熬藥回來,小姐就不見了。”
眾太醫紛紛磕頭請罪:當時病人太多又來來回回的人員雜亂,他們也隻看到虞蘭在為病人診治,後來便不知道了。
綠腰繼續說道:“我問過所有當時在這裏的村民,有人看見小姐跟著一個孩子往村尾的方向去了,我正準備去找時山匪就闖進了村子。”
“山匪?”李彥玦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微微上揚的尾音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戰。
一直跪在一旁在永樂王爺嗜血般的視線下抖成篩子的王家村裏正哆哆嗦嗦的回話。
原來淮陽郡山脈縱橫,其中藏了無數犯罪逃亡的窮凶極惡之徒,他們糾集成群結為匪患,時常下山搶掠打劫。王家村位於山穀平原之中,周圍的幾座山盛產各種藥草,村民靠山吃山,通過采摘藥草售與藥販為生,在周圍的鎮集之中算的上小康之村,因此是山匪劫掠的重點目標。
郡守也曾多次派兵前來剿殺,但這些匪徒多是累案之犯,凶惡成性兵器充足,下山作案沒有規律性又有複雜的山勢地形作為掩護,加上淮陽兵力有限,縱使追尋到蛛絲馬跡也是力有不逮有心無力。
並且每次派兵剿殺之後,下一次這些山匪劫掠之時便會更加窮凶極惡,將官兵對他們造成的損失加倍的報複在百姓身上。久而久之,不僅官府無可奈何,百姓更是膽戰心驚苦不敢言,為了生存隻能摸索出一條與這些山匪勉強共處之道:
在遭遇山匪時不抵抗不報官,任他作為,橫豎隻是損失些財物,運氣不好的每年再損失幾家女兒,總比山匪事後報複大開殺戒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