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車。。。失靈了。”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道路情況,現在車速越來越快,很容易發生交通事故。慢慢地他驚覺也許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控製了,突然路口不知道是什麼人扔了一大包東西過來,許諾本能地想扭轉方向盤,害怕撞傷了路人,但是他卻忘記,路的另一邊,是落差幾十米的地麵,車子根本無法刹車。
“砰!。。。。。。”車子摔落地麵造成了巨大的聲響,然後恢複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意外就是這麼發生的吧。許諾隻是在掉下去的那一刻腦海裏一片空白,誰說人死後會有好多畫麵一閃一閃的回憶,明明他看到的就是空白,什麼都沒有,仿佛在嘲笑著一生的短暫。
許諾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一個白色的房間裏,白色的牆壁,白色的被單,白色的天花板。這樣醒來的感覺很孤單,就像白色的世界裏隻有你一個人。但是他很快發現還有另外一個人站在窗台,背對著他。
“景。。。”許諾悶哼一聲,發現自己發出聲音都很吃力,但是窗台邊的那個人,聽到聲音慌張地跑到床邊,“怎麼樣?不要動不要動,醒了?會不會哪裏痛?或者哪裏不舒服?還是。。。。”
“沒事。”許諾虛弱地看著他,打斷了傅景言一連串的關心,他再問下去,都不知道要回答哪一個問題了。
許諾雖然臉色蒼白,但是眼裏帶著笑意,但是眼前的這個人,黑眼圈重的很,好像胡渣也沒刮的樣子,很憔悴。許諾皺了皺眉,“你累嗎?休息一下。”
傅景言突然沉默了,許諾才注意到,他的手一直在發抖。許久,傅景言輕輕抱住了許諾,怕碰到許諾的傷口,他隻是輕輕的抱著,然後哽咽了。
“你活著,活過來了,是真的。”
許諾吃力地伸出雙手回抱著他,安慰似的語氣,“沒事了,我很好啊。”
“真好。。。”傅景言的心還是跳的很快,他聽到車禍兩個字的時候都快要發瘋了,心裏一下子就空蕩蕩的,他不知道等在許諾手術室外等了多久,他隻是哆嗦著蹲在門口,回憶著他們的過去,一遍又一遍。他覺得心很痛,很難過卻又哭不出來,又像是呼吸不了,就像是什麼東西哽在了胸口,整個人無力地祈盼,那個人,不能死。
童翊航也來了,俊秀的五官帶著濃濃的倦意,看樣子也是遇到了什麼事。他抬起頭看著手術室閃爍的紅燈,又低頭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傅景言。
他坐在了椅子上,低頭看著地板。嘴角悲哀地掛著一絲笑,童宇走了,那個家已經不屬於我了。而許諾是唯一懂我的人,老天你是不是要一個車禍也讓他離開我?童翊航就該是一直孤獨麼?你讓他活過來吧,童翊航願意不顧一切。
手術完成,傅景言幾乎是抓著醫生的肩膀狂吼,“救救他!他能活過來的是嗎?醫生!”童翊航站了起來拉住傅景言,“你冷靜一點!”
醫生拉下口罩,也許是見慣了太多的生離死別,拉下口罩的醫生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即使人死了,他依舊可以對著病人快要崩潰的家屬吐出“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盡力了。”這樣的一句話。不是沒有感情,隻是知道無力挽回。
醫生看著這兩個人,也隻是說,“我們盡力了,傷者還在昏迷,能不能醒過來要看病人的生存意誌。”
三天,許諾整整昏迷了三天,傅景言絕望了三天,童翊航沉默了三天。
許樂三天後從家裏趕了過來,高考完聽見許諾車禍的消息,沒有休息就坐了車來到了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