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還想安慰傅景言,卻看見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童翊航,輕聲地喊了句,“翊航。”
傅景言聞言鬆開了許諾,聲音還有些嘶啞,“你們聊,我出去跟醫生談談。”許諾點點頭,童翊航走了進來,“你終於醒了,我真怕你跟童宇一樣,也會離開。”
許諾虛弱地笑笑,“怎麼會,哥們。”童翊航也笑了笑,眉頭舒緩,卻散不開眉宇間的疲憊和憂愁。童翊航坐下來看了看許諾,嬉笑了一句,“那家夥,是真心的。”
許諾當然知道他指的是傅景言,點點頭,不自覺地揚起了微笑。卻突然察覺到了童翊航的臉色不太好,“怎麼了?”童翊航隻是淡淡地搖頭,“家裏的事,很煩。”他還不想告訴許諾,還是好好養傷比較好。“對了,我打了個電話給你弟弟,你的情況那時比較危急,我想應該要告訴他的。”童翊航有點擔心,他知道許諾很寶貝他弟弟,許諾的性子應該不會想讓他弟弟擔心的。
許諾卻理解地笑笑,握住了童翊航的手,“我明白。”
童翊航突然臉色凝重,“傅景言讓警察檢查過車子,刹車失靈不是碰巧的吧?”許諾頓了頓,臉色也沉重起來,“我知道,有心人做的。”
許諾抬頭看著童翊航,“我想我知道是誰。”童翊航有點疑惑地看著他,要說許諾做律師的,據他所知目前為止許諾的人際關係都是不錯的,要說得罪了一些一定要置他於死地的人倒是不可能,那麼隻能是關於傅景言。他正想開口說什麼,電話鈴聲開始作響,許諾朝他點點頭,他拿著手機便出去了。
傅景言走進來時,許諾正在沉思。他輕輕走到許諾身邊坐了下來,一言不發。許諾看著他,有點心疼的感覺,不知道他正在皺眉思索些什麼,應該是被自己嚇到還沒緩過神。
傅景言還沉浸在林倩兒剛剛的話裏。
他剛剛出去詢問醫生許諾的身體情況,醫生卻指著那張腦部x光片對他說,“因為腦部受到重擊,凝結的血塊壓在腦部視神經上,可能病人醒來以後會出現失明的情況。”
“什麼?!”
傅景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生辦公室的,明明許諾醒來是這麼讓人慶幸的事,可是又一次會出現這樣的結果,絕望後給你一點希望,然後再讓你失望。這樣折騰總覺得身心俱疲,他不知道許諾能否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當他想到,許諾還活著,而自己會永遠在他身邊的時候突然又有了一絲安慰。
他抿了抿薄唇,刀削的五官顯得更為冷酷而堅毅,電話響了,
“張誠,我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電話裏那個叫張誠的男人隻是緩緩說道,“我讓一些道上的兄弟去查,發現是陸威那夥人做的,許先生的車禍不是意外。”
傅景言皺了皺眉,有點不耐煩地開口,“那你知道怎麼做吧?”
“可是總裁,我們沒有證據,而且陸威不是平常人,用平常手段是抓不了他的。”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為難,但是仍然有力。
傅景言閉了閉眼,像是在舒緩疲憊,然後睜開了眼睛,“那就用非常手段。傷了我的人,他知道會有這個下場。”
電話剛掛,傅景言在思索,陸威應該隻是某人的工具,想讓許諾消失的人是站在後麵的人,隻是到底是誰呢?正當傅景言晃神的時候,一抹倩影出現在他的左前方。
還是一頭栗色的大波浪隻是被全數紮在耳後綁成了馬尾,顯得幹練而清新。一身華麗的黑色緊身衣,精致的妝容,原本這個女人該是分外的美麗和妖嬈。隻是傅景言看見她仍是不為所動的樣子,從那個女人眼裏的得意中他仿佛看見了些什麼。
“傅景言,聽說許諾出車禍了,沒事吧?”不知道為什麼傅景言完全沒有在她眼中讀到關心的意思,不由得再次皺緊了俊眉。
“不關你事吧。”傅景言淡淡說道,正想走,林倩兒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不好奇是誰做的嗎?”傅景言沒有看她,但是心中卻升騰起無名怒火,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他最重要的人差點死了!傅景言甚至在某一刻覺得沒有許諾自己也活不到今天。
傅景言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頭看向林倩兒,“你是來承認罪行的麼?”林倩兒忽然笑了,她一點都不怕傅景言知道這是她做的,因為她不覺得這事陰險,隻要能得到傅景言,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她愛他。
“我本來想讓他消失的,可是他命大。”傅景言驀地抬頭看向她,他驚詫於林倩兒這麼輕而易舉表情淡漠地說出這句話,她居然想讓許諾消失,不是沒見過女人的陰險毒辣,他後母不就是這樣麼?不過林倩兒說出這句話開始,傅景言對她的厭惡就開始不加掩飾,甚至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