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流夜奇怪的叫了聲,“大師兄?”
感覺燕翎未央的眼光都射了過來,我收斂了心神,努力的笑笑,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我隻跟他有過一麵之緣,並不熟識。”
我不想多說,現在還不能讓他們知道。至少流夜,我不想他心中對師父有任何的誤解。那樣的事情,我一個人背負就夠了,沒有必要把他們也牽扯進來。
燕翎道,“那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差人請他過來吧。”
“恐怕不行,”我說,“他這人有個怪脾氣,向來隻有病人去找他,他自己是決計不肯踏出雪原的。”
燕翎哼了一聲,“難道要我們千裏迢迢跑去找他嗎?”
“就算他肯來,時間上也不允許,”未央沉吟道,“慕雪公子不能再拖下去了,隻有帶著他趕去雪穀。”
流夜突然站起來,“師兄,我去!”
我們都吃了一驚,未央道,“流夜,你——”
“要是我好好看著他,他也不會被人下毒,這件事說起來我也有責任,如果救不了他,我也於心難安。”
流夜的樣子甚是倔強,我知道他的脾氣,既然說到這分上了,要阻攔也是無濟於事。這樣也好,我現在還不想離開天樞城,燕翎未央礙於師父的麵,也不方便去,想來想去,也隻有他才合適。
“小夜,”我看著他說,“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去吧,師父那裏,我會替你說的。”
他點點頭,“謝謝你,師兄。”
“自家兄弟,還客氣什麼。雪穀偏僻難走,記得找個當地人帶路。”
“知道了。”他說。
未央道:“既然如此,你先收拾一下,我叫人幫你準備馬車。燕翎,你能想辦法把守衛引開嗎?”
燕翎一笑,“當然沒問題。”
兩人都出去了。
流夜找來一副軟架,雪原上馬車行走不便,需得負他上去。
他看了一眼,說這樣怕不牢固,得再找些軟繩將他綁上才好。
於是又出去了。
我坐在床邊看著閭閻慕雪。
他的臉色蒼白若紙,口裏的氣有一絲沒一絲的。
看他額頭不停滲出汗珠,我拿過桌上的絲巾,輕輕為他抹去。
他的眼睛突然睜開,看見我,像是忽然來了力氣,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襟。
“幽冥!”他叫了一聲,手勁大的嚇人。
我嚇了一跳,“慕雪公子,你怎麼了?”
他呼吸急促,臉色慘白的嚇人。
“我...有話...跟你說...”他大口的喘息著,斷斷續續的說。
我看著他,也不知道他要跟我說什麼。可是他張了張口,卻連一點細微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的手用力的抓住我的領口,額上青筋暴了起來,內心顯然極為激動。
我俯下身,將耳朵湊在他嘴邊。
“你要...跟我說什麼?”
他張大嘴巴,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了出來。那聲音恍若不聞,細碎卻如晴天霹靂——
“萱...漠...冷....”他說,“他...沒..死......是..他、殺....了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