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相遇,即是緣法,吾觀汝行動緩慢、氣滯於心,顯然重傷未愈,此物暫且拿去,服下可保痊愈。”
“謝前輩厚愛,奈無功受祿,晚輩心下難安。”玄瀧聞聽此物可是自己瞬間痊愈,必定貴重,當下推辭道。
“這是你的緣法,你收下便是。有緣還會再見。”煙波釣叟道。
有道是長者賜不敢辭,玄瀧於是收下了瓷瓶,心下萬分感激。躬身退下,上了馬車,揚塵而去。
煙波釣叟望著遠去的馬車,捋了捋胡須,頷首笑道:
“好!很好!非常好!你的緣法,未必就不是我的緣法,不過茲事體大,我還得準備準備,在試探一二。”說完身形慢慢消散。
玄瀧正在猜測煙波釣叟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便聽見車把式吳四說道:
“老爺,路中有一個老乞丐,阻住了去路。”
玄瀧聞言,掀開車輛向外一看,便見一個蒼老的背影,步履維艱,正在向前緩緩移動,於是心生不忍,便吩咐道:
“老四,你去問下那老人家,要去哪裏,如果順路,便讓他坐在車轅上載他一程。”
吳四前去詢問,那老乞丐卻無任何反應,顧自前行。回來如此回複玄瀧。
玄瀧無法,隻好令吳四止住馬車,待那老乞丐走遠,便慢慢跟在其後。
約前進了一裏多地,此時那老乞丐猶在默默前行,玄瀧頓覺奇怪,那老乞丐為何有如此充沛的體力,於是命令吳四加快速度,卻發生了令人驚奇的一幕。
那老乞丐緩慢地走,吳四趕著馬車在後麵全力地追,卻總是追不上,而且距離越拉越遠,仿佛自己在極速後退一般。
終於在一個路口處,完全失去了老乞丐的蹤跡。玄瀧卻心下暗暗可惜,知那老乞丐又是一代奇人,可自己失之交臂。
玄瀧正在心下懊惱之際,便聽夫人一聲驚呼,急忙看過去,見夫人倆色蒼白,氣喘籲籲,渾身直冒冷汗,於是問道:
“夫人,你為何這般?”
蕊珠夫人定了定神,說道:
“沒什麼,隻是剛剛小憩之時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正在賞蓮,那蓮花開了兩朵,一大一小,蓮子兩顆,一明一暗,甚是怪異。我伸手去摸,卻失足落水,因而呼救,醒來發現卻是南柯一夢。隻是此刻覺得胸悶氣短。”
“不如我們找個地方稍事休息,待夫人平緩些再出發。”玄瀧說完,便吩咐吳四停車。
玄瀧扶著夫人蕊珠,下得車來,四下張望,看見前方恰有涼亭一座。便說道:
“夫人,我們便去那涼亭稍坐片刻。”
來到涼亭,見高掛一副對聯。橫批即是亭名,曰:形寄亭。
上聯:行行複行行,追名逐利,勿匆匆。
下聯:停停且停停,靜心養神,方放放。
眾人坐下,玄瀧便開始回想一路離奇的經曆:煙波湖的釣叟、路上的老乞丐、夫人剛做的夢,正尋思間,聽玄祿像是喊自己,便問道:
“玄祿,何事?”
“老爺,來了一個老道士,說要借個位,在涼亭休息片刻,順便討碗水喝。”
“如此,喚來便是。”
“是,老爺。”玄祿應承著退下。
不多時便見一個老道士,麵貌清臒,身形挺拔,身披八卦袍,手拄檀木棍,上掛一條白幡,上寫一副對聯。
上聯:
談玄論道,明察暗訪看世人百態;
下聯:
咬文嚼字,旁敲側擊解眾生懸疑;橫批:你信我說,我說你信。
老道士來到涼亭坐下,玄瀧倒了碗水,待他喝了,說道:
“道長仙鄉何處?”
“心如脫韁馬,身似不係篷。四海雲遊客,往來天地中。”道士回道。
玄瀧見他說的玄奧,便問道:
“道長,夢可解得?”
老道士自信滿滿的說:
“區區不才,願試一二,以作茶錢,且請言。”
玄瀧把蕊珠夫人的夢境描述了一遍。老道士閉目沉吟許久,又掐指算來,最後取出紙筆,不知寫了些什麼,交於玄瀧說道:
“我有一解,但唯恐泄露天機,招來災難,便寫於紙上,放入錦囊內,兩年之後,應驗之時,你方可解開,不然必遭天譴。”說罷將錦囊交於玄瀧,道士便匆匆離去。
玄瀧收了錦囊,壓下心中狐疑,便準備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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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本章中的詩文與對聯,皆由少君本人編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