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完美感官】(4)(1 / 3)

雨打在窗戶上,林木被壓彎了枝條。山裏頭的風雨特別大,浪濤滾滾,狂獅怒吼。

黑眼鏡沈笑塵站在休息室的門邊,關月在他邊上。刀疤臉尚雪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幾個盤頭除了光頭都與沈笑塵打了招呼。其他人也都會看臉色,那幾個混頭都不敢惹的人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一個個都不敢亂插嘴。

沈笑塵是近幾年才響起來的新名字。

廣成市是首都,天子腳下行步路都要忖度幾分。自從神眼投入運用,大家更是收斂了很多。不過該做的照舊,隻要不出人命,條子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沈笑塵是省外人。省外管得寬,行事相對粗野直利,有人稱南蠻子。沈笑塵是年輕人,也不知是誰帶上的的道,完全不按照老一輩的規矩來,做起事來狠辣不給人後路。這幾年就好像是突然冒出來的,到處搶奪地盤,勢力擴張得很快。想不到現在已經來了廣成市。

關月很清楚,按輩分他是小輩,對老爺子手底下的那幾個盤頭指手畫腳是站不住的。而且他不曾接觸過這方麵的事情,好不容易走了老的又要來個小的,底下人多少是心不順服的。這老一輩人的條條框框他不懂,也懶得去理會。要想壓住這些地頭蛇,就得找沈笑塵這條強龍。能不能壓住是未知數,嚇唬嚇唬倒是可以的,至少那幾個盤頭會有忌憚,短時間裏也不敢反起來。關月缺的就是時間。他就是再聰明,處理好這堆爛攤子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正好,關月想借沈笑塵這股外來力量來測試他對神眼係統的一些想法。

“搞什麼鬼。”有一個沉不住氣的人嘟囔。

關月看過去,是萬華的股東之一。“人活在世不免做過一些虧心事。萬華的幾位我看在家父的麵子上,過去的事情可以不追究。”

“小鬼,你什麼意思!”

“關莎不清楚,你們別以為我也糊塗。各位想要交幾個雲森的朋友談談心,我是不會阻攔的。但要是……”關月把在場的幾個股東還有關家不靠譜的親戚都盯過去。“雖然有神眼管著,但是隻要找不到就沒辦法。我其他的可能做不好,但是藏一個人還是不難的。比起和朋友們一起喝酒,各位還是多陪陪家裏人吧。”

有人看事情已經敗露,也就敞開了說。“關月,雲森要搞垮萬華,就憑你是贏不了的。”

“哦,為什麼那麼肯定?”

“哼。”邊上一個冷笑一聲,接過話去。“你手上握的股份最多,到明天就有你受的。到時候大家全都拋出去,會跌得多低你知不知道?你有錢護盤麼?等雲森把那些股份都吃掉,這萬華可就得易主了。”

“是啊敗家子,到時候別哭得找娘。”

關月笑了:“這麼大塊肉雲森吃得下麼?”

說話間屋外傳來轟隆隆的巨響,是從遠處的山穀裏傳來的動靜。靠窗邊的人拉開窗簾張望。

“什麼情況?”

桂娘瞅了瞅四處說:“想來是因為雨下得大了導致山體滑坡。時候不早了,各位先休息吧,有什麼話明天大家再聚在一起詳詳細細地說,如何?”

關月點點頭:“的確是太晚了,我先回去睡,你們自便吧。”

沈笑塵勾起嘴角說:“恕不奉陪。”

關月和沈笑塵一走,剩下的幾個盤頭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說了幾句也就都陸陸續續離場了。隻剩下萬華的股東和關家的幾個人還留在房間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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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秦時山用托盤端著花盞茶杯,裏麵盛著溫熱的牛奶。

四根雕花立柱,寬厚的卷草紋頂蓋,深色的絲絨帷幔邊上綴著金穗。關月坐在床上,已經換上了長袖睡袍。真絲的被褥像珍珠浪花一樣,枕頭在身邊堆了好幾個。他伸手拿杯子的時候白細的手指從袖子裏露出來。

“怎麼這麼遲。”語氣責備。

“客人有點多,我安排的速度不夠快。”管家低頭,那發尖還有些濕意,看得出是在雨裏走過。

關月低低嗯了一聲,慢慢喝完牛奶,嘴唇上還有淡淡的印子,管家俯下身用準備好的方巾幫他擦去。

“剛剛外麵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泥石流。似乎破壞了信號塔,無法使用網絡。雨太大還不能找人去修。”

“電話呢?”

“也打不通。”

抬起手輕蹭下巴,關月眯眼:“真是巧了。”

“要我去查一下麼?”

“你早就初步查過了吧,不然也不會知道這些。不急,天黑打不著老鼠,有什麼事明天就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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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關月是被尖叫聲吵醒的。

挺屍一樣彈起來,兩眼還有點霧蒙蒙,白金色的頭發睡了一夜有些蓬亂,枕頭亂七八糟地散在大床上。屋外麵的雨還在嘩啦嘩啦地下,天還陰沉著。過了一會兒,管家推著小車走進來,四隻輪子咕嚕地轉,讓金屬餐車微微顫響。畢恭畢敬地為床上的人送上去困醒神的床前茶,茶葉、牛奶、蜂蜜,濃鬱飄逸的香氣像首樂章拉開新一天的序幕。

“發生了什麼事?”關月沒好氣地說,他到現在還感覺耳朵有蟲子鑽進去一樣。

“這個還需要少爺您親自過去看看。”秦時山一邊幫關月穿戴一邊說。帶著手套的雙手從上至下一一扭起襯衫上的紐扣。

還沒用早餐,關月就先帶著管家過去查看情況。出事的是一個男人,麵色發青地躺在床上,房間裏有股難聞的騷臭。死的人是昨天休息室裏與光頭就桌球發生過口角的那個,相貌端正,但是眼角有些下垂,常日裏麵色不是很好,一看就知道是在夜裏不加節製被色字掏空了身體。窗戶和門是從內裏鎖著的,沒有爭鬥的痕跡。一個女歌唱家發現的屍體,剛剛那聲響徹宅邸的尖叫就是發自她的那副金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