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進入傍晚,遊樂園裏亮起了彩燈,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繁爍。遠處的摩天輪緩緩轉動,變換著色彩。晚霞絢爛。有幾個孩子手裏牽著氣球嘻嘻哈哈地笑著,你追我趕地跑過去。
“就這樣子走了麼?”莫文站在流平的身邊問,歐美人的血統使他的身材比流平健碩不少。
“嗯。”流平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隨身通。“我們有的忙了。得趕在他們前麵,不能讓警方摻和進來。”
“的確,警方畢竟隻是抓到了冰山一角,這湖裏麵的水不是一般的深,他們要是沒頭沒腦地衝進來胡亂一攪和,對誰都沒有好處。”
流平聞言輕聲嗤笑。
“倒是有人希望,越亂越好,越鬧騰越好。”
兩個人隱沒在嘈雜的十字路口,人流湧動,霓虹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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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沉重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敖烈費勁地眨著眼睛,適應著光線,周圍的鏡子讓他感覺天旋地轉。
好像浸在水裏,人影和聲音都是模模糊糊的。
“呃……小雨……?”敖烈向那個人影伸出手去,卻撲了個空。
“前輩,覺得怎麼樣!?”
蕭雨滿臉關切。等到她趕來,就發現敖烈已經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呃……”敖烈使力坐起來,蕭雨幫忙扶著他。“我好像看到一個人。”
“一個人?”
“嗯。”敖烈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正要說什麼,有人打電話來了。
“喂?”
“你小子是不是沒長記性!腦子被狗吃了啊!”
一打開接聽,李催命的聲音就直刺耳膜。下意識地掛掉電話。
“……”
“……”
敖烈和蕭雨大眼瞪小眼,誰都沒動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好像是李催命……”
“啊,我,我好像在你暈過去的時候打過電話……”
這時候電話鈴又響起來。敖烈深吸一口氣,一接起來就遠遠地舉著。電話裏瞬間爆發出李催命怒不可遏的聲音。等了好一會,等動靜平息一點,敖烈縮回手。“老頭。”
“哈?你還記得我?我讓你今天到我這裏做個全身檢查,你人呢!你人呢!”李催命一邊通話,一邊沒什麼好臉色地在醫務室裏給人開藥。好巧不巧碰見這個火藥桶冒火星的人,不敢多說幾句,拿了藥趕緊離開。
“在遊樂園……”敖烈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他依稀記得,那個老頭的確是對他那麼說過。咦,今天是周四麼?
“你趕緊過來,老地方等你。”
“哦哦,好。”
接著又說了幾句,敖烈一直處在被罵的那方。好不容易掛了電話。敖烈看著隨身通的屏幕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就站起來。隨身通裏有一個簡訊。不是別人發來的,而是在發信界麵輸入卻沒有發送出去的簡訊。
[不要找我。]
是那個人麼,敖烈內心翻滾起來。
蕭雨關切:“前輩,你身體……”
敖烈裂開嘴笑,活動了活動筋骨,示意自己沒什麼問題。
“回去吧。玩了一天突然也覺得有點累了,肚子好餓嗷。”
“嗯,我也這麼覺得呢。”
“怎麼樣?我先送小雨回家?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小雨住在哪裏呢?”
“前輩不用的,我一個人回去就好。那前輩呢?”
“我還要回趟局子,你也聽到了,李催命那家夥麻煩著呢。”
“嗯,說起來,我也要回去拿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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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警局,剛進大門,就見李催命氣衝衝地跑過來扯著敖烈的領子走了。
蕭雨看著敖烈不怎麼配合地被拖遠,朝2組的辦公室走去。
嗯,記得好像就是放在這一邊的。蕭雨在儲物間裏麵翻找。前幾日換下來的外套,因為過來的時候下雨,晾在這邊,倒是忘了收起來。
門外傳來爭吵的聲音。蕭雨好奇地打開門看。樓梯的拐角站著人,不過就站在台階上,蕭雨看不見本人,隻看見投在牆上的兩道影子。
“我組裏的事你不要插手。”
“我是為了大家的安危著想。畢竟時間點太敏感,你不覺得巧合過頭了麼?”
“你想多了。”
“我隻是來告訴你,考慮一下吧。”
那邊的談話似乎不歡而散,從那裏走出神情嚴肅的男人來。蕭雨避讓不及,那男人麵色不善的地看她一眼,然後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正尋思著那位黑麵神是局子裏的哪位同事,肩膀上被人搭了一下,蕭雨下意識地做出防備的架勢。
轉頭一看竟是白鬱林。“白姐!?”
白鬱林眼角有些倦意,剛才的爭論讓她情緒波動很大,但她現在沒有表露出來。“你都聽到了?”
“啊……啊?我,我剛在儲物間裏找東西。我沒……”蕭雨一下子尷尬得不知道怎麼說,她剛剛,是偷聽!?誒誒誒,不小心聽到什麼了嗎!?會被滅口嗎?
“嗯。”白鬱林點點頭。
誒誒誒,點頭是什麼意思。我還什麼都沒說。蕭雨一下子急了。“白姐……”
“嗯?”白鬱林手指輕輕勾著卷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那個,發生什麼事了?”
“說大也不大,就是蔣組長神經質了點。”
“什麼?”
“跟我來。”白鬱林踩著高跟鞋走開。蕭雨不明情況地跟上。
“聽說敖烈和你在一起,被人襲擊了?”
“不是很清楚,但是前輩他隻是暈過去,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具體什麼情況隻有他本人知道。不過他被李醫生找去了。”
“動作可真快,連我這兒都還沒見到人。”白鬱林笑說。兩人走進辦公室。白鬱林在電腦上打開一個視屏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