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關上了門,我背靠著門放聲大哭,哭得傷心欲絕,哭得痛徹心扉。
過去的一幕幕在我腦中不停地閃現,我想不出自己是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以至於劉文博讓他背叛我,本來昏昏沉沉的我想得頭疼欲裂。
我的心裏冰涼無比,曾經的激情就像煙花一般一閃而逝,隨即墜入無邊的黑暗中。
最後,我的腦中浮現出丈夫齊鳴的容貌來,相貌平平卻給人踏實可靠的感覺。
他還會接受我吧?
是自己拋棄了他,這一切的苦難還是讓我自己來承受吧!我在心裏提醒自己,掐滅了自己心中冒起來的隱秘念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齊鳴。
第二天,我的感冒加重了,整個人難受無比。手機在桌子上不停地響著,渾身無力的我懶得去接。
到了中午,我迷迷糊糊聽到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遙遠模糊,依稀是宋金鵬的說話聲,另一個人的聲音我聽不真切。
蓬蓬!敲門聲響起。
我沒有力氣去開門,也不想去開門。
敲門聲堅持不懈地響著,宋金鵬的聲音在門外響著,模糊遙遠。
我終於還是起床了,虛弱的身體搖晃不已。
費力地打開了門,我看到了站在門外宋金鵬,然後看到了後麵的齊鳴。
我一定是在做夢,齊鳴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我剛想說什麼,腦袋裏一陣眩暈襲來,我便人事不知了。
五愛是寬恕,愛是包容
清醒過來的我首先聞到的是消毒水的氣味,然後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自己的手還被齊鳴握著。
他顯然是在病床邊守了一夜,此刻趴在床邊睡著了。
齊鳴被我的動靜驚醒了,欣喜地看著我,“你醒了?”
我扭過頭去,不敢看他,也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副樣子。
“你……你怎麼找到我的?”我低聲問道。
“我接到了劉文博打給我的電話,知道你在宋老板的酒吧駐唱,於是我向單位請了假,過來看看你。”齊鳴語氣平靜地說著。
“他……他怎麼說的……”我聽到劉文博竟然打電話給齊鳴,吃了一驚。
“他把他和你這段時間以來的事情都告訴我了。”齊鳴語還是用平靜的語氣說著。
“他……他什麼都告訴你了?”我根本不敢看齊鳴的眼睛。
齊鳴嗯了一聲,聲音裏出奇的平靜。
“你現在一定很開心吧?”我突然對齊鳴這種無動於衷的樣子感到莫名的生氣:他這是什麼態度?他應該怒聲嗬斥、用最惡毒的話來攻擊我才對!
他是在看我的笑話麼?
“為什麼你要這麼說?”齊鳴提高了聲音,他動氣了。
“我背著你跟了別的男人跑了,結果弄成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你一定在看我的笑話,還會在心裏罵上一句‘活該!’”我說著這些尖銳的話,眼淚卻在眼眶中打著轉。
“你就這樣恨我嗎?就那麼不想回到我的身邊嗎?”齊鳴痛苦地說著。
我張開了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我承認以前我對你太冷淡了,疏忽了你的感覺,我知道我做得不好,你來北京這段時間我一直反思自己。我們能重新開始嗎?”齊鳴溫柔地說著。
淚水滑過臉龐,我卻顧不得去擦,愣愣地看著齊鳴,一臉的不能置信。
齊鳴伸出雙手摟住了我,抱得很緊,這樣親昵的動作從未在他身上見過。
我哭了,在齊鳴溫暖懷抱中哭得一塌糊塗,心中複雜的感受像極一個擔驚受怕的孩子終於找到父母時的那種委屈、感動……
六愛,需要根基
我感覺自己很幸運,因為齊鳴。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容忍自己妻子的背叛,在經曆這麼多的事情過後,齊鳴的包容在我心中彌足珍貴。
兩年之前的我還是一個藝術學校的音樂教師,經人介紹認識了齊鳴,相處了一段時間後認為他是一個值得依靠的男人,於是嫁給了他。
齊鳴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公務員,性格沉悶;我雖然外表看起來溫順柔弱,但是骨子裏卻是一個愛幻想、不甘平凡的女人,那種平靜如水的生活讓我感覺非常壓抑。
沒過多久,我工作的藝術學校解散了。對音樂執著的我不想放棄我的專業,無奈地去到了之前的那家酒吧做了一個駐唱歌手。
我就是在那家酒吧認識劉文博的。
婚姻生活的沉悶和工作上的不快讓我倍感人生的灰暗,劉文博出現並向我示愛後,我心中對一場轟轟烈烈、真情實意的愛情渴望愈發熾熱起來。
我背著丈夫跟劉文博來往的時候的確是又興奮又內疚。
為了跟劉文博去北京,從未和齊鳴紅過臉的我第一次和他狠狠吵了一架。沉溺於新激情的我那時把我和齊鳴之間的夫妻感情當做了多餘,隻想著盡快地擺脫他,擺脫這死氣沉沉的家。
也許是覺得太殘忍,我最後還是沒有把離婚兩個字說出口。
可是我期待的這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就像一閃即逝的煙花一樣,還沒來得及照亮的我的人生就結束了它的生命。
劉文博打給齊鳴電話的目的就是為了落井下石,想看我和齊鳴離婚。這個卑鄙的男人!
我哭著向齊鳴說我的不是,此時的我心中滿是悔恨和對齊鳴的歉疚。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讓我們忘記它們吧。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總不能生活在過去吧!”齊鳴開解著我,用紙巾輕輕地擦去了我臉上的淚水。
“嗯!”我用力地點點頭,朝齊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出了醫院後,齊鳴帶著我要去感謝宋金鵬。
齊鳴到了北京後打我的電話不通,到酒吧找到了宋金鵬,是宋金鵬帶他來到我住的房子的,還幫齊鳴把昏迷的我送到了醫院。
於情於理,我都要感謝好心的宋金鵬的,可是我又有些害怕見到他,害怕他會因為我和劉文博之間的事看不起我。
見到宋金鵬後,他好像忘記了我和劉文博之間的事情,看向我的眼神還是很親切,反而看向齊鳴的眼神裏滿是敬佩,和他聊的很開心。當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避開了劉文博這個人的名字。
為了讓我從悲傷痛苦的心情中走出來,齊鳴特意又想單位延了假,天天陪著我去北京各處名勝古跡遊覽。對丈夫的這種溫暖貼心的行為,我十分感動,心情很快地好了起來。
十幾天後,我和丈夫踏上了南下的火車。
雖然知道我和丈夫以後的生活免不了要回到原來的平淡之中,不過我有足夠的信心和勇氣走下去,精心地守護我和齊鳴之間的感情。
愛,是要根基的,而我和齊鳴組成的這個家庭就是愛之樹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