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斯倫尼失魂落魄地說:“要是愛爾茜死了的話,我也不會再活下去了。”他伸出左手,張開了,一團揉皺的信紙扔到了桌上,“先生,你不會嚇唬我吧,要是她如你所說的,已經奄奄一息,那麼是誰寫的這封信呢?”

“我寫的。為了讓你來這兒。”

“不會吧!除了我們那夥人外,沒人知道跳舞小人的秘密,你是怎麼知道的?”

“有人發明,自然有人能看得懂。”福爾摩斯說,“等一會兒,就有一輛警車趕到這裏來,阿貝·斯倫尼先生。你還有機會將功贖罪。丘彼特夫人已經成為謀殺親夫的嫌疑犯了,你知不知道!你應該馬上為她辯護,她和這件案子沒有多大聯係,她也是此案的受害人,到了這個時候,你難道還要拖延下去嗎?”

“對,先生,你說到我心坎上了,是時候了,是說出事情真相的時候了。”

馬提警長義正辭嚴地對阿貝·斯倫尼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由不得你了。”

阿貝·斯倫尼點了點頭。他說:“你們從我的外貌就可以看出我是一個叛逆的人,我和愛爾茜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認識,可以說我們倆是青梅竹馬。那個時候,我和一夥街頭小流氓混在了一起,天不怕地不怕,特別狂妄,目中無人,臭味相投地成立了一個犯罪集團,愛爾茜的父親是我們的頭頭。我們在芝加哥幹了許多壞事,跳舞小人兒是老伯特裏克發明的,在我們這夥人當中通用,對我們而言,它非常實用,這樣我們有了我們的秘密聯絡方式,避免了很多麻煩。我忘了說明了,愛爾茜從來就不知道我們幹了些什麼,我們的事情終於讓她知道了。她是一個純潔的女孩,她傷心極了,雖然我們已經訂了婚,但是她還是偷偷地離開了我來到了倫敦,她竟然胡亂嫁給了一個英國佬,於是我找到這裏來了。我來英國之前,給她寫了一封信,她沒有回信。我隻好潛入她家裏,我把我要對她說的話都用跳舞小人表示清楚了,我把它們畫到了她能夠看得到的地方。

“我來這裏已經一個月了,我在埃爾裏奇農場租了一間房子。我千方百計的想讓愛爾茜回心轉意,愛爾茜後來終於回答了我,她在我畫符號的地方畫了回答我的符號,她叫我不要再騷擾她。我急了,我開始逼迫她,她給我寫了一封信,懇求我離開,她不想讓她的丈夫名聲受損,否則她會傷心一輩子的。她在信中對我說,隻要我願意離開這裏從此不再騷擾他,她會在淩晨3點等她丈夫睡著後下來在屋後那扇窗前跟我說清楚。她果然準時下樓來了,她給我一筆錢懇求我不要再糾纏她了,我不肯,我一手抓住她的胳膊要帶走她。這個時候,她丈夫突然拿槍衝進了屋裏,愛爾茜馬上就昏了過去。希爾頓見到我就凶狠地開槍打我,子彈打偏了,沒打中我。我也開了槍,他中了我一槍。我奪路而逃,這時我還聽到了後麵關窗的聲音。我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現在我這個樣子很狼狽不堪吧,這叫自投羅網。”

阿貝·斯倫尼剛剛講完他和丘彼特一家的恩恩怨怨,警車已經停在了門口,兩名警察從警車跳了下來,馬提警長拉了拉阿貝·斯倫尼,說:“該回警察局了。”

罪犯說:“能不能讓我再看愛爾茜一眼?”

警長說:“夠了,丘彼特夫人早就讓你不要再見她了,但你偏偏不聽。你早就玩夠了。福爾摩斯先生,再見,我真希望我們再次合作。”

我們送走了馬提警長和罪犯。我轉過身,看到了罪犯扔在桌上的紙團,那就是福爾摩斯騙罪犯自投羅網的信。

“華生,你能夠看出答案的。”福爾摩斯十分得意地說。

信上仍然是一些我至今看不懂的古怪符號。

“隻要你使用過我破譯過的密碼,它的意思簡單得很,就是馬上到這兒來的意思。我堅信他會來的。要知道,他非常自負,在英國,除了愛爾茜能夠使用古怪符號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他一直這麼想。他萬萬沒有料到我也略懂皮毛。好了,華生,我們該坐最快的火車趕回貝克街吃晚餐了。”

這起怪案的最終結果是:洛福克法庭審理了這件案子,美國人阿貝·斯倫尼被判處死刑,但是由於考慮到首先開槍的是希爾頓·丘彼特,而改判勞役囚禁。丘彼特夫人後來傷好了,她成了寡婦,她盡自己的能力參與社會慈善事業,她是一個守婦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