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忍不住會心一笑,到底是孩子,打打鬧鬧間也不失童趣。她抱著女兒上樓,許平君已有了睡意,眼皮不時耷拉下來。到了寢室,許夫人親了親許平君的額頭,將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母親……”惺忪困頓間,她還不忘扯住母親的袖子,叮囑,“那……讓他睡樓下那間貯藏室……”
“睡吧,睡吧。”許夫人笑著替她掖好被角。
她終於闔上了眼,嘴角微微向上翹著,帶著一抹甜甜的笑意,喉嚨裏含著口齒不清的嘀咕:“叫老鼠……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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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掖庭,合歡殿。
燈燭隻點了幾盞,故意將室內的光線調得昏沉不明,室內熏香撲鼻,寬綽的床上鋪著柔軟的錦被,一位女子正襟危坐的坐在床上。
皇帝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身後的門扉闔上,門樞發出喀的一聲細響,那位女子聽到動靜後先是驚了一大跳,然後看到門口站立的他,馬上從床上爬了下來,跪在地上稽首為禮:“妾周陽氏叩見陛下。”
他緊抿著嘴,一顆心狂跳如雷,卻一絲一毫不敢讓她知曉。隔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個字:“可。”
“謝陛下。”周陽氏站了起來,微弱的光線從她背後照來,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長相,卻已能確定,眼前的女子絕對有著一副玲瓏曼妙的身材。她身上未著長衫,隻在褻衣外披了件幾近透明的白色蟬翼襌衣。
“陛下。”等了好半天也不見皇帝有所動靜,她想起長公主的吩咐,於是壯起膽子,主動靠了過來,“陛下,妾……有些冷。”
冷……穿得那麼少,自然是要冷的。
皇帝深吸一口氣,不是他不想開口,而是現在這種局麵和狀況,完全出自他未知的領域。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度過這個難熬的夜晚。
如果這一刻,更漏能滴得快一些該多好?
“陛下……”恍惚間,周陽氏已貼身挨近。鼻端鑽進一縷奇異的香氣,他的心跳得幾乎要從胸腔中蹦出來。
周陽氏依偎在他懷裏,皇帝雖然年方十一,但是自小壯大,身量高於同齡的孩童甚多。眼下這個的懷抱,雖說不上強壯,但也不似她原來想象中那般瘦弱。她心中一喜,將原先的擔憂拋諸腦後,柔若無骨般的雙臂攬住他的腰肢,聲音蕩漾出無限柔媚,吹氣如蘭:“陛下,讓妾好好服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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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被子裏的小人兒剛要掙紮,嘴巴已被一隻手緊緊捂住。
被角掀起,溫暖的被窩裏硬是擠進來一具冰冷的身體,許平君被緊挨著,牙齒咯咯打顫,也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
劉病已笑嘻嘻的咧開嘴,許平君瞪大了眼,稍許適應了黑暗的她,恰好看到一口白森森的利牙,頓時嚇得哭了出來,兩腳拚命踢騰。她這麼一鬧,劉病已再也壓不住她,剛說了聲:“別嚷……”不留神手上被她咬了一口,痛得他“哇”的一聲叫。
哭鬧中的許平君突然安靜下來,劉病已捂著手,有些害怕起來:“喂,喂……怎麼沒聲啦?”
伸手向前摸去,卻沒摸到人,被褥上的暖意猶存,許平君的人卻不見了。他驚訝的坐起上身,腦後倏然生風,一隻軟枕砸了下來,許平君又蹦又跳:“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軟枕砸在頭上並不太痛,但砸多了,也會覺得頭暈。劉病已沒站穩,一個趔趄栽倒在被褥上,竟而不動了,許平君砸到手腳發軟,悻悻的停了下來。
“壞蛋,讓你再嚇唬我!”她尤不解氣的踩了他一腳,直接踏著他的胸口跨了過去。
劉病已**一聲,抱著頭翻了個身:“我哪有要嚇你的意思,隻是……隻是……我的床被濕了,沒法睡……”
“濕……”許平君隻略略愣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叉腰哈哈大笑起來,“羞羞!羞羞!這麼大了還在床上尿尿……”
劉病已平時和許廣漢睡一起時夜裏偶爾也會尿床,但是許廣漢從沒像許平君這樣取笑過他,近來他跟著先生學禮儀,也漸漸明了些事理,不再向過去那麼懵懂無知。許平君的取笑,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知羞明恥,情急之下他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腳踝,使勁一拉,許平君連聲叫喚都沒來得及發出,重重的仆倒在劉病已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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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腦海裏忽然浮現出這首詩來,他喘著紊亂的氣息,雙手緊緊抓住周陽氏的肩膀,指甲摳進那柔若凝脂的肌膚中,引得她呼出疼痛的**。
性/愛之美,性/愛之歡,性/愛之悅……自小他便懂得這些,詩經翻來覆去讀,黃帝素女,男歡女愛,陰陽調和……所以他懂,懂得讓喪偶的大姐追求自己的歡悅,從而默許她私幸丁外人……
“噝。”他痛得吸氣,終於忍耐不住用手肘撐起上身慢慢向後退縮。但是周陽氏卻沒打算就此罷手,她嬌喘籲籲,雙腿趁勢緊緊纏上他的腰,香汗淋漓纏的尖叫:“陛下……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