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慢慢降臨,暮光將每一寸宮牆都塗上了幽藍色。霸下和狴犴的寢宮相挨,都處於龍宮西側較偏僻的地段,一直以來都是很安詳的一片地方。這時候,三隊滿副盔甲的魚族兵,正手持長矛從紹陽宮列隊而出。
他們每人皮革蒙麵,腳上綁紗,以免被人認出軍隊係出何處,更不會提前暴露聲音。三隊士兵身後跟隨者一隊馬車,每匹海神馬所載的馬車上滿載著硫磺和柴草。最後,是三個騎馬的領帥,影影綽綽的幾隻火把在夜幕裏將他們麵孔恍惚地勾勒出來:睚眥,嘲風和蒲牢。
三隊打頭兵先趕到了霸下的宮殿門口,守門的衛士沒等開口詢問,就被隊伍裏的弓弩手三箭射死。宮門洞開。三軍人馬整齊列在宮門口,睚眥、嘲風、蒲牢快馬走到軍前,睚眥一揮手,海神馬車隊軲軲轆轆從後麵趕上前來。
“分!”蒲牢喊道。
隻見步兵隊、馬車隊聽到軍令後,整整齊齊分成兩支,聲音整齊,絲毫不紊。兩隊人馬分別列在蒲牢和嘲風的身後。
隨後,蒲牢和嘲風以及四支步兵隊、馬車隊的將領一起來到睚眥身邊。
“進去之後,先把火料散布在宮裏各個角落,點著之後,每個人埋伏在陰暗處,見人出來,盡皆殺死!”他們小聲交代著實施行動的計劃,除了睚眥,每個人都點點頭。
“好了,狴犴那邊照此行事。你自己當心。”睚眥說完,蒲牢拍拍胸脯,說道:“放心,萬無一失。”
蒲牢揮鞭正要率兵離開,睚眥又低聲說道:
“切記,一定要快,注意聲勢!”
蒲牢恩了一聲,一揚手,一隊人馬跟著他徑自去往狴犴的寢宮。
睚眥和嘲風下馬走進了霸下的宮門,將領們已經分派出去一個穿夜行衣的宮內高手,手持利刃將夜間守衛宮內的侍衛們一一殺掉。接下來就是放火,士兵們手腳麻利的把火料分散在宮殿裏麵的各個易燃的角落,木柴先放,繼而潑上硫磺,點燃之後,每個人躲在距各個門窗最近的隱蔽處。睚眥和嘲風站在宮門裏麵,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很快,霸下宮殿內一片火光,有人大叫:“失火了,快救火!”,接著出現女人們撕心裂肺的驚呼,驚慌失措的奴役侍衛們念叨著救火從各自的房間搶出來,剛走在門外的通道上,就被不明不白的一刀捅死。
火光衝天,劈裏啪啦的木頭爆裂聲,慘叫一聲的暴斃聲,和粗著嗓子喊救火的焦急的叫聲充斥著整個宮殿。一個又一個人倒下來,在大門口仔細觀察著的睚眥,問身邊的嘲風:
“有嗎?”
嘲風搖頭:“好像沒有。”
睚眥往旁邊斜一下眼睛,一個將領走上來,把耳邊貼在睚眥嘴邊。睚眥說道:“快去找找,多帶幾個人——一定要快!”魚族將領馬上心領神會,帶上幾個精英士卒,揣著得手兵器快步奔向宮殿內房。
大火已經燒死了很多人,大多數找不到門路和害怕一樣被殺死在外麵的人,隻有在火;裏被活活燒死。魚族士兵踢開死的橫七豎八的仆人和宮女,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搜,他們要找的是這座宮殿的主人,六龍子霸下。
當霸下披衣起來的時候,火勢幾乎已經蔓延到他的廊前了。走廊裏木頭雕刻的蟠龍圖案已經嗖嗖竄著火苗,他在一瞬間知道大事不好,他胡亂係好衣服,回房間拿出最善用的兩把斧頭,床上,是剛剛驚醒的翠鋒,她拉住霸下問是怎麼回事,霸下告訴她:好好在屋裏,哪裏也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