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弗朗西絲女士的失蹤(1)(1 / 3)

“怎麼是土耳其式的?”歇洛克·福爾摩斯雙眼盯著我的靴子問道。此時,我正靠在一把藤靠背上,所以伸出去的兩隻腳引起他極大興趣。

“正宗英國式,”我有點驚奇地回答說,“在牛津大街拉梯默鞋店買的。”福爾摩斯雖然微笑著,但顯示出不耐煩的神色。

“澡堂!”他說,“澡堂!為什麼去洗使人懶散而昂貴的土耳其浴,而不洗個英國式的澡提提精神呢?”“這幾天我的風濕病犯了,我感到疲憊。土耳其浴是我們所說的一種有療效的方法,是軀體的一種清潔劑。”

“噢,對了,福爾摩斯,”我接著說,“毫無疑問,對於一個周密的大腦來說,靴子和土耳其浴之間的差別與聯係是極其明顯的。但如果你能坦言我將十分感謝。”“這裏的道理並不太深奧,華生,”福爾摩斯頑皮地眨著眼說,“我用的還是老一套,我來問你,你今天早上坐車回來,有誰和你同車?”“我並不認為這種新穎的例證就是一種解釋。”我略帶譏諷地說。“好啊,華生!你在抗議。問題在哪裏呢?把最後的拿到最前麵來說吧——馬車。你看,你的衣袖左邊和肩上都沾著泥漿,如果你在車子中間怎麼會有泥漿呢?如果你坐在車子裏,身上如果有泥漿的話怎可能隻有一麵呢?所以,你是坐在車子的一邊,這十分明顯。你一定有同行者也很顯然。”

“這顯而易見。”“淡而無味,是不是?”

“但靴子和洗澡又有什麼聯係呢?”“同樣簡單的是你有自己的習慣穿法。但我看到,靴子係的是雙結,打得很仔細,這不是你平時的係法。你脫過靴子。是誰係的呢?鞋匠——要不就是澡堂的男仆。但不可能是鞋匠,因為你的靴子幾乎還是新的。那麼,還有什麼呢?洗澡。太荒唐了,是不是?但是,反正洗土耳其浴總是有目的。”

“什麼目的?”“你說你已經洗過土耳其浴,因為你要換換洗法。那你就洗吧,親愛的華生。隨我去趟洛桑怎麼樣,車票是頭等的,開銷非常有氣派,怎麼樣?”“好!可是,為什麼呢?”福爾摩斯靠回安樂椅裏,從口袋中取出筆記本。“世界上有一種最危險的人,”他說,“那就是漂?白孤獨、本身無害而常常是極其有用的女人,但她總是別人犯罪的目標。她漂泊無所依,四處為家,她有充裕的錢供她周遊各國,頻頻更換旅館。她往往迷失在偏僻的公寓和寄宿棧房的迷宮裏,她是狐狸世界裏一隻弱小的雞,很少有人關心她是否存在,所以我很擔心弗朗西絲·卡佛克斯女士已經遭到了不幸。”他的話題如此突然地從抽象概括轉到具體問題,使我感到欣慰。福爾摩斯在查閱他的筆記。

“弗朗西絲女士,”他接著說,“是已故拉福頓伯爵惟一的直係親屬,她從他那裏繼承了一些極其罕見的古老的西班牙銀飾珍寶和精雕細琢的鑽石。她喜愛這些東西,簡直愛不釋手,她不願存放在銀行,總是隨身帶著。弗朗西絲女士是一個多愁善感的美麗女人,處於風韻猶存的中年。可是,由於一次意外遭遇,卻成為二十幾年前還是一支龐大艦隊的最後一隻棄舟。”

“那她發生了什麼事?”“哦,弗朗西絲女士出了什麼事?現在是死是活?這就是我們要弄清楚的問題。四年中她習慣每兩周寫一封信給她的老家庭教師杜布妮小姐,從不間斷,後者早已退休,現在居住在坎伯韋爾。來找我的就是這位杜布妮小姐。自五個星期前弗朗西絲女士從洛桑的國家飯店給她寄出最後一封信後,就杳無音訊了。她像沒留下地址就離開了,一家人都非常著急。如果我們能夠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就將會以重金相謝。”

“杜布妮小姐是惟一能提供線索的人嗎?這位女士不給別人寫信嗎?”“還有一個通訊者是肯定的,華生,那就是銀行。單身女人也得活,她們的存折就是日記的縮影。她的錢存在西爾維斯特銀行。我看過她戶頭最後一張支票,隻是為了付清在洛桑的賬目,但是數目很大,她手頭可能留有現款。從那以後隻開過一張支票。”“給誰的?開到什麼地方?”“不到三周前,開給瑪麗·黛汶小姐,開到什麼地方我們一無所知,這張五十鎊的支票在蒙彼利埃的裏納銀行兌現。”“這個瑪麗·黛汶小姐是何許人物呢?”“這個,我查出來了。瑪麗·黛汶小姐過去是弗朗西絲·卡佛克斯女士的女仆。我們還無法斷定為什麼要把支票給她。但是毫無疑問,你的研究工作不久將會弄清原委。”“我的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