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幕下的獨白(2 / 3)

“都給我回來!”一名年輕婦人衝著追逐打鬧的兄妹兩人大聲吼道。可是已經沉浸在嬉鬧的歡樂中的兄妹倆完全沒有理會。

“唉!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孩子!”婦人這樣想著,轉頭望向身後遠方滿是烽煙的故鄉,淚水瞬間湧出眼眶。

誰都沒有想到戰爭會如此快地打響,更沒想到受“庫斯神”庇護的“奧爾胡斯”王國,在與世代睦鄰“瑪爾法”公國的戰爭中竟會戰敗,甚至是如此迅速的慘敗。

“娘,我們要去哪裏?”趴在背上伊諾再次用袖口擦拭掉母親臉頰上滲落的汗珠。

“遠方。”母親抬起頭,駐足向遠方眺望了片刻,幽幽地吐出兩個字。

“遠方?遠方是哪裏?”伊諾追問道。

“遠方啊,遠方就是沒有“瑪爾法”野蠻人的內地。”伊諾沒有得到母親的答複,反而引來的旁邊一個並行老者的注意,老者說完,愛憐的撫了撫伊諾的頭頂。

“內地?內地又在哪兒?”伊諾心中疑惑著,但卻識趣的沒有再開口。

“娘,放我下來吧,腳已經不痛了。”說著,伊諾使勁搖了搖仍舊紅腫著的腳踝,但臉上扭曲的表情卻暴露了一切。

“沒事,娘還不累,你坐好就行。”說完,婦人吃力地把伊諾往背上提了提。

突然,從後方傳來陣陣騷動。緊接著,便聽見有人大喊:“瑪爾法人殺過來了,快跑啊!”

頃刻間,本還算遷移有序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一時間,喝罵聲,哭喊聲,炊具的碰觸聲不絕於耳。

“哈哈哈,可算是追上了!”在馬匹的響鼻聲中,百夫長“伍德”獰笑著說道。

“恭喜百夫長大人,此間事了,將軍定然會對大人有所嘉獎!”一名士兵祝賀道。

“什麼‘百夫長’,在我心中大人早已是‘千夫長’了。”一個腦袋靈光的士兵,毫無顧忌地溜須拍馬道。

在軍中服役多年的士兵都是人精,傾刻間,全部下馬齊聲恭聲道:“參見千夫長!”

“放肆!軍中職稱豈可亂叫?吾等為大公效命,早已將身家性命交付與了‘可卡神‘,怎可在乎這等俗世名利?如有下次,絕不輕饒!”伍德嗔怒道,但其眼中的笑意卻無法掩藏,顯然這一聲“千夫長”,極為中聽。

“是,是,大人教訓得是。”士兵們全都作出一副“受教了”的姿態,即便是真正受訓的學生,也是自愧不如。

“全部上馬,把他們給我圍起來!”片刻後,伍德刀指前方騷亂的人群,下令道。

“遵命!”領命的士兵們,打著號子,策馬呼嘯著向前方奔去……

“咕嚕,咕嚕”皮製水袋中的濁酒順著咽喉緩緩流進胃裏,伍德的臉上泛起陣陣酒暈。“男人和老的全部殺光,女人和小孩帶回軍中。”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後,伍德指著被圍擠成一團的“奧爾胡斯”邊境民,冷漠地下令。

“是!”接到命令的士兵們,舉起手中的長戈,毫不猶豫地向人群外圍的男人和老人刺去,立時便傳出陣陣悲鳴,哭喊聲不絕於耳。

“住手!全都住手!”突然,人群中境擠出一個壯年男人,衝舉戈的士兵大聲喝喊。

“何人喧嘩,帶上前來。”百無聊賴的伍德,被這聲喝喊勾起了一絲興趣。

“放開,都放開。”被押至伍德馬下的壯年男人,掙紮著想要掙脫士兵們強有力的臂膀。

“你是何人?”伍德揮手遣散了押解的士兵,如是問道。

“吾乃偉大的‘庫斯神’的誦經人昆尼爾,”昆尼爾拍了拍左右的衣袖,整了整衣襟,又繼續言道:“你們這是觸怒神的暴行,神是會降下天罰的!然而‘庫斯神’是偉大而慈悲的,勸你們趕緊放下手中的屠刀,接受神的洗禮,神……”

昆尼爾還欲繼續說下去,然而一柄明晃晃的尖刀已經從他的額間穿插而過,他帶著他滿腹的神訓教義絕望地向後倒去。

“神隻有一個,那就是‘可卡神’!”對著身體尚在抽搐著的昆尼爾,伍德毫不留情的抨擊著。伍德的話語,頓時在看戲的士兵之中引起一陣喝彩。

揮刀甩去刀尖上的汙穢,伍德又道:“作為神使,你更應同那些亡靈們一起舉刀保衛家園,而不是抱著經書混在婦弱之中苟活!”這句話立刻贏得士兵們的陣陣掌聲。

人群外圍目睹了這一切的“奧爾胡斯”邊境民們,失神地念叨著:“神使大人死了,連神使大人也死了……”這件事成了壓倒他們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

而後,不知是誰哭喊了一句,“神使大人也死了,我們已經被神拋棄了,我們都將會死!”頃刻間,被團團圍住人群徹底混亂起來,中間的人想要往外逃離,外圍的人拚命往裏擠去,因為沒人想步神使的後塵。

士兵們都放下虐殺人群的速度,獰笑著看著這一切。因為外圍除了婦女和孩童,隻剩下一堆躺在地上的屍體!

“哥哥……快來救救我……媽媽,好痛……”女孩微弱的**著,眾人的腳踩踏在她的身上,她的右手被壓在身下,左手伸向天空,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本該異常豔麗的晚霞,透過擁擠的人群,在她尚還完好的左眼之中,卻隻剩下了一片血紅之色。

“哢嚓!”人群還在騷動著,一隻大腳突然向著女孩稚嫩的臂膀斜踩而來,立時傳出了骨裂筋崩的聲音,女孩瞬間痛暈了過去。緊接著,又一隻大腳衝著女孩的麵門踩踏而去……

我搶了哥哥的饢餅,神明懲罰我了呢!

伍德伸舌接住水袋中最後一滴酒水,滿足地打了個酒嗝。酒意上湧,他霎時滿臉暈紅,本就燥熱的天氣,似乎更加熱了。

“真他娘的熱!”伍德順了順胸口,憤憤地罵了一句。

忽然,平地起了陣陣大風。

“呼!真他娘的爽!”大風帶來絲絲涼意,伍德感到愜意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