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幕下的獨白(1 / 3)

輕柔的月色悄悄地在大地上鋪上一層銀霜,氤氳著花香的夜風輕撫著走廊的燈籠,朱紅的燈籠輕輕蕩漾,輕哼起一美妙的夜曲……

夜,傾吐著靜謐。

突然,走廊深處傳來踮起腳走路的“噠噠”聲……

米白色的占星台沐浴在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晶瑩剔透的冰淩花在占星台下怒放,沁人心脾的芬芳縈繞空中;星星們仿佛睡著了,隻有幾顆調皮的小星忽眨著睡眼。

月上中天,萬物皆以熟睡。

忽然,占星台上傳來嫋嫋塤聲,嗚咽之聲,如泣如訴……

晚風習來,相臨的冰淩花輕輕碰觸,似是呼應嗚咽塤聲,竟傳來奇異的金玉和鳴之音。

占星台是占星師們的占星處所,各地均有修建,但這座占星台卻不同於他處,隻因它的名字叫“玲瓏台”。玲瓏台形如其名,並不如何高大,但卻有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秀美之感。玲瓏台為“星月帝國”第一位皇帝“劍陵”,為悼念其亡妻“玲瓏”所建,至今已有千餘年曆史。

玲瓏是帝國第一位皇後,也是帝國史上最偉大的占星師。相傳她已觸摸到了時間的領域,能夠預見未來,甚至能夠改變天地法則。因而她也為廣大占星師所膜拜,而為她所建的玲瓏台,自然也就成為了占星師們心目中的聖地。

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一個傳說,一個足以讓所有占星師都瘋狂的傳說。

天下盛傳玲瓏的絕學並未失傳,她在去紫林鬼海平息神的憤怒前,將蘊含其畢生絕學的念力源種都傳給了丈夫劍陵,而開國皇帝劍陵在修建玲瓏台時,便將念力源種都融入玲瓏台內,但這則傳說的真假則無從考正。

千年來,在玲瓏台內靜修過的占星師不知凡幾,但大多毫無所得,終生碌碌無為。可也曾有數位占星師從玲瓏台靜修回來後,占星術突飛猛進,從而成為了名垂青史的占星大家。而當旁人問起其是否得到了玲瓏的傳承時,他們不是有意避過,便是裝聾作啞,這也更使得人們堅定了關於“玲瓏絕學尚且存世”的猜想。

真相,撲朔迷離。

玲瓏台三層的瞭望台上立著一條孤獨的人影,嗚鳴塤聲從他唇下精致小巧的白色陶塤中嫋嫋傳出。皎潔的月光在他身上灑上一層銀輝,襯著他披散在肩上的銀白色發絲與月白長袍,配上修上的身影,恍若神人。

我叫“伊諾”,星月帝國的五皇子。我的父皇“萬卡”是帝國至高無上的皇帝,他賦予了我高貴的清明家族的血統。我和他一樣,有著英俊的麵龐,有著柔順的銀白色發絲,有著白皙的皮膚與無色的血液。但我和他有著不同顏色的眼睛,他眼睛是淡藍色,而我的眼睛與母後一樣,是淡紫色。我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而他永遠是我最崇敬的父皇。

我的母後“櫻姬”出身粗鄙,她為父皇的遠房姑父“博古”的妾室所出,但她卻是父皇最/寵/溺的妃子。我的母後有著柔順的櫻色發絲與凝脂般白皙的皮膚,她是帝國最美麗的女子之一,也是帝國最會舞蹈與幻術的女子。她的雍容華貴令皓月失色,她是當之無愧的一國之母,但她淡紫色的眸子裏總是蘊含著化不開的憂鬱。我許是母後最討厭的人,但她仍是我最敬愛的母後。

“天玄”是我的大皇兄,也是我最討厭的人。他是帝國前任皇後“朵琪拉”所生,也是最有希望被立為太子的皇子,但前提是在他的母後沒有莫名發瘋,而我的母後沒有被立為新任皇後的情況下。所以,我與母後自然也就成為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他無時無刻不想著除去我們。他與他赤火族的母後一樣,長著令我極度厭惡的赤紅色頭發。

我的二皇兄始終是一個謎一樣的人物,我從沒見過他,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隻是我曾被多次告誡,絕不能在父皇麵前提起這個人。而我也隱約猜想到,這絕對是一段令父皇不堪回首的往事,使得父皇傷透了心。而令父皇傷心煩惱的人或事物,自然也是我所痛恨的,所以我從小便對這位素昧平生的二皇兄飽含恨意。

我的三皇兄名叫“易城”,他與父皇一樣,有著短而柔順的銀白色發絲與淡藍色的眼睛,但他卻與父皇不同,父皇對誰都是平易近人,而他對誰都是冷若冰霜。他的冷不僅僅是容顏上的冷,更是一種從內而外的冷漠,即便是對父皇也不加以辭色。但我卻並不如何討厭他,因為我總覺得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隻有有故事的人,才有這種從骨子裏透出的冷漠。

“嵐裳”是我的四皇姐,她的秀美令皓月失色,她的優雅使靈鶴垂首,她的善良讓白澤俯身。但樣一個集天地靈秀於一身的奇女子,卻有著難以言說的痛——她無法感應到天地法則之力,即便是最微小的法則也無法感應到!這也使得她隻能淪為凡人,父皇常常暗自歎息,並一再囑咐我要盡全力去保護皇姐,我總是恭身應諾。我對皇姐總是有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是值得我用一生去守護的人。

“月汐”是我的六皇妹,是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個,也是最受大家/寵/溺的一個。生得明眸皓齒,卻常常做出一些不著邊際的事來,惹得大家哭笑不得。在兄弟姐妹中,她與我的關係最好,便常常黏著我,央求我替她搜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而我通常也會滿足她那“小小的請求”。

我是伊諾,星月帝國的五皇子。我出生在一個依附於宿敵“明陽帝國”的,叫“奧爾胡斯”的小王國的邊境之內,在平凡而貧窮的紡織工母親的哺育下,成長至7歲。我本不過是一個尋常的單親家庭裏的窮小子,在邊疆衝突日益激烈的境況下,擁有著既定的庸碌人生軌跡。而我當時最大的願望,不過是見一眼那從未謀麵的,被稱之為“父親”的人。

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個殘陽如血的黃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嗬嗬,哥哥,快來抓我呀。”一個滿麵塵垢的小女孩,對著後方的哥哥笑嘻嘻地說道,邊說邊揚了揚手中的饢餅,說完閃身鑽進了人群之中,頓時引來一片喝罵。

“站住,別跑!把餅還給我!”小男孩向著消失在人群中的妹妹大聲喊道,言畢,立刻追了上去。他雖叫得大聲,但卻沒有多少生氣的意思,完全是一副小孩子間追逐打鬧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