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五鼠精光前迎接 五個字度化五精(2)(2 / 2)

叫聲未絕,真王丞相卻來升堂,隻見堂上先有一個坐在那裏,坐著的卻是假王丞相。假王丞相偏做更凶,喝聲道:‘唗!你是甚麼人?敢假我形景,妄來坐堂。’叫左右的公牌:‘快與我拿下去,拷打一番。’真王丞相到底是真,怎肯服輸於他,喝聲道:‘唗!誰敢來拿?’公牌雖不敢動手,心上卻不能無疑。怎麼不能無疑?都是一樣麵貌,都是一樣語音,都是一樣形景,都是一樣動情,故此不能無疑。真王丞相拿出主意來,扯著假王丞相,麵奏宋仁宗皇帝。褚四又弄一個神通,噴上一口妖氣,連仁宗皇帝禦目都是昏花,不能明視,辨不得真假。傳下旨意,把兩個丞相權且寄送通天牢裏,待明早再問。怎麼明早再問?原來仁宗皇帝是個赤腳大仙臨凡,到夜半北鬥上時,直見天宮,諸般妖怪不能逃避。

褚四早已知其情,生怕北鬥上時,露了本相,即時嗬起難香,叫過褚三來作一商議。褚三也又弄起靈通,閃進金鑾殿上,搖身一變,變做個仁宗皇帝。未及五鼓,先坐在朝元殿上,會集文武百官,商議王丞相之事。正要開通天牢,取出兩個丞相,適逢得真仁宗皇帝宮裏升殿。文武百官看見兩個聖上,麵麵相覷,不敢開言。百官沒奈何,隻得奏知國母。國母取過玉印,隨身出殿審視,隻見兩個聖上麵貌相同,語音相似,國母也吃了一驚,想了一想,說道:‘爾百官都不要驚慌,真聖上兩手自別:左有山河紋,右有社稷紋。’文武百官眼同啟視,兩個聖上都是左山河,右社稷。國母又說道:‘既是妖怪神通廣大,爾百官可傳下玉印,把兩個聖上都用上一顆,真聖上請回宮;假的送到通天牢,明日擊治。’

“道猶未了,早已是兩個國母,站在朝元殿上。原來褚三看見事勢不諧,嗬口難香,請到褚二。褚二卻又搖身一變,變做國母。大家鬼吵做一團,文武百官俱不能辨,隻是真聖上、真國母自家心裏明白,隻得退回後官而去。一個假國母,一個假聖上,對著百官有許多議論,百官隻得唯唯奉承。正在議論中間,隻見後殿走出一個小內使,傳一道詔書出去。文武百官還不解其意,褚二心上早已明白了十二分。怎麼這等明白?原來那一道詔書,是欽取包待製進朝問理。褚二神通廣大,知過去未來,故此早已明白了十二分。這一明白不至緊,一口難香,驚動褚一。包待製未及起馬之時,褚一走到朝門外,搖身一變,變做個包待製,帶了二十四名無情漢子,取出三十六樣有用刑具,徑進朝吆吆喝喝,說道:‘你們都不要走了,我已牒知城隍,奏請玉帝。今番卻容不得私占。’吩咐取出通天牢裏人犯來。兩個王丞相,兩個施秀才,麵麵相覷,都指望包待製斷出真假,決不銜冤。哪曉得是個假包待製,做得這等鬧哄。”道猶未了,卻是個真包待製來了。剛進朝門之內,假包公就嚷起來,說道:‘好妖怪!敢借我名色進朝來騙人麼?’眾人又昏了,辨不得真假。真包公心裏卻明白,口裏不好做聲,想說道:‘世上有此等妖魔鬼怪,敢撮弄到朝元殿上來,敢把我老包也來頂替?’轉想轉惱,叫上一聲‘惱殺人也!’一轂碌跌翻在丹墀裏。眾人隻說是個假包待製,吃了一虧,哪曉得倒是個真的。真包待製認得是個五鼠,借這一躍,真魂徑上西天雷音寺裏世尊殿前,借出金睛玉麵神貓來降服他們。過了一會,包待製蘇醒,爬將起來,喝聲道:‘你這些孽畜,哪裏走哩!’袖兒裏放出一個金睛玉麵神貓來,一爪一個,抓翻過來。原來假包待製是個褚一,假國母是個褚二,假仁宗皇帝是個褚三,假王丞相是個褚四,假施秀才是個褚五。五個老褚原來是五個老鼠,五個老鼠就是適來五個值殿將軍,這豈不是東京城裏一厄?

元帥道:“既是妖怪,怎麼適來國師超度他?”國師道:“他們自從東京遭厄之後,改行從善,聲聲是佛,口口是經,經今又修行了千百多年,已自有了仙體。況兼昨日庫藏之中,若不是他們在裏麵看守,豈沒個鼠耗相侵?豈沒有個妖魔用害?有此大功,故此貧僧不得不重報。”元帥道:“國師廣開方便之門,致令妖怪卻得成其正果,這何等的功德!”國師道:“甚麼功德?昔日三祖以罪懺罪,二祖將錯就錯;一陣清風劈麵來,罪花業果俱零落。貧僧佛門中原是如此。”

三寶老爺道:“國師倒好,隻是咱們的李胡子還不見蹤影。”國師道:“自有其時。”老爺道:“咱夜來又要見過吸鐵嶺,又不知何如?”國師道:“這一定在吸鐵嶺下有個李胡子。”三寶老爺曉得國師不打誑語,得了這一句話,日夜裏巴不得吸鐵嶺。哪曉得窗外日光彈紙過,不覺得寶船又行了幾個月,國師問及陰陽官,陰陽官回複道:“已經共行了十一個多月。”國師道:“是到吸鐵嶺也。”道猶未了,銅柱大王稟說道:“前麵已是吸鐵嶺,止差得一日路程了。”

畢竟不知這吸鐵嶺今番是怎麼過,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