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齊蒼璧。”
蔡滄笑了笑:“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以蒼壁禮天,以黃琮禮地。蒼璧,這名字起的極好。”
齊蒼璧聞言一怔,想到自己這個名字當初的來曆,心中有點不是滋味,卻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蔡滄這麼一來讓謝宋又是驚喜又是惶恐。驚喜的是終於又能見到老師,惶恐的卻是自己如今的身份不知會不會牽連老師。
蔡滄知道他的不安,隻輕輕的按了按他的肩膀,“陪老師我坐一會兒吧。”
眾人見蔡滄一來就坐到了謝宋那裏,雖然沒有都盯著他們看,卻還是低頭議論著。謝宋幾年不現身,這青荷宴上有些人還是第一次見他,皆十分好奇。不過倒是沒有一個人貿然的跑到他們這裏來,於是他們這一隅便這樣清淨下來。
幾人正說著話,太子卻突然走了過來。
“蔡先生。”太子的語氣竟是十分恭敬,麵上也是一副謙恭的表情。
看到太子,幾人紛紛行了個禮,蔡滄道:“怎勞太子特地過來。”
太子微微笑:“是應該的,也是替奚安來向您見禮。”
提到顏奚安,蔡滄的神情慈愛多了幾分,轉頭對謝宋說:“如今你師姐是太子妃,你知道的吧?”
謝宋點了點頭。太子卻笑了,他對著謝宋說:“你師姐與本王說過,兩年前在東門你請她吃的小餛飩,她還沒還你。”
兩年前的小餛飩?聽了太子這話,謝宋心下一驚,又緩緩鬆了下來。別管太子是怎樣知道的,既然師姐讓他知道了,他當初也沒做什麼。說明當時太子並不想插手太傅府的事情,雖是不幫,倒也不會下絆子。
思及此,謝宋抬頭望了望太子,見他麵容安然的望著自己,便拱手道:“師姐不還,我托大叫殿下一聲姐夫,姐夫來還吧。”
聽了這頗無賴的話,太子忍俊不禁,蔡滄也笑了,故意對著謝宋瞪眼道:“你這順杆子爬的猴性兒怎就不改一改,叫殿下看笑話。”
太子忙擺手,“叫聲姐夫,本王還是應得起的。你師姐常說起你,得空了記得來府上看看她。”
太子頗有深意的望了望謝宋,便拂了拂袖告辭了。
謝宋目送著太子和趕過來的宋俊澤說了兩句話後離開了青荷宴,心裏盤算起來。
很明顯太子的話不是隨口說的,而是一道邀約,可太子要與他說什麼?謝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頭緒,便將這個問題丟到一邊,繼續喝起酒來。
青荷宴還是原來的老套路,作詩談文喝酒再喝酒……
謝宋托著腮呆坐著,突然發現自己如今已經完全沒辦法融入這個他曾經如魚得水的文宴。正巧柳玨也有些煩了,蔡滄被後麵姍姍來遲的禾洛居士請走了。於是他們三人便索性早走了。
離開了那個院子,謝宋回頭望了望,深呼了一口氣。
柳玨見狀對著他擠了擠眼睛:“怎麼?謝樂歸也有一日會厭倦了這樣的風雅集會?”
謝宋瞥了他一眼,默默問:“你要不厭煩會出來?”
“本官可是有公務在身,正要去尋蕭國那幾個副使,和你可不一樣。”
“那你倒是快去。”謝宋拉著齊蒼璧上了車,示意趙錢卷下簾子,“想必也早有人給柳大人準備好了馬車,我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