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寅嚇得不知所措，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天啟皇帝摔打一通猶不解氣，更是直接掃落了棋局，連帶那白玉棋盒也摔了過去，在顧寅的腦袋上砸出一個包來，泊泊流血也視而不見，怒道：“你可知方琳琅是誰？！”
“知、知道……”顧寅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回答。
“誰？”皇上說。
顧寅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回話道：“是西京司士參軍的方良的嫡女……”
“那方良是兩朝元老，立下多少汗馬功勞你可知道！”皇上每一聲的質問幾乎都能震動空氣，震得顧寅耳中嗡嗡作響，“你一堂堂太子，何等尊貴，竟然為了王舒那樣的紈絝求到朕的麵前來要發落了方琳琅！王舒何德何能，你何德何能！”
“可是父皇……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方琳琅是方琳琅，也不能因為她是西京司士參軍的嫡女便包庇了她的罪行啊。”顧寅低聲下氣地爭辯了兩句。
顧辭心中冷笑，他這皇兄究竟是蠢到了什麼樣的程度，頭上頂著皇上雷霆般的震怒，居然還想著要據理力爭幾句，真是蠢得可憐。他股自顧自地喝茶，悠閑得看戲。
果然，顧寅這華話音剛落，便看到天啟皇帝的眼睛幾乎都氣得通紅了起來，震怒道：“若真如此，王舒在京中有什麼作為你當真不知道？他這樣的紈絝，犯下多少罪行隻怕數都數不清，早該推出去問斬！你且說你知不知情？你若是知情，包庇乃同罪，是不是叫朕把你也拖出去斬了？！你是太子，這樣不知深淺，叫朕以後怎麼放心將這泱泱大國交給你！”
顧寅終於領會到了其中的厲害，一時反應過來，跪地哭訴道：“兒臣知錯！都是兒臣一時不察，讓人蒙蔽了心，而兒臣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求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父皇，皇兄也是憑一時耿直，好在沒什麼大亂子，皇兄又是太子，此事也不方便宣揚唯恐損了父皇的顏麵，既然皇兄已經知道錯了，父皇便饒了他這一次吧。”顧辭看似在給顧寅求情，言辭中的深意天啟皇帝又怎麼聽不出來呢。
這件事既然太子都拿到禦前來說了，想必京城中也早就已經沸沸揚揚，他若是就這樣息事寧人了，如何跟將軍府和西京方府交代。況且顧辭就在眼前，若是不處置了顧寅這樣明目張膽來狀告將軍府這一行為，豈不是在打顧辭的臉？
眼下九子損其一，剩下八子中隻有顧辭在軍中威望甚重，加之沈家和顧辭又是親家，日後若是北嵐起兵，還要靠顧辭那位在西北的十萬精兵和沈宵沈淮安這樣一等武將的效力，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能這樣輕易的將顧辭給得罪了。
若沒有顧辭，唯一可用的便隻有瑜王顧楓，剩下的顧沄身體孱弱且他也不舍得，其他皇子更是年齡尚小，顧楓在前朝能呼風喚雨，隻是在軍中沒有威望，這麼一算下來，北境之戰，唯顧辭不可。
一瞬間，天啟皇帝早已經思慮甚百，顧辭這裏是斷斷要賣他一個麵子的，便厲聲對顧寅道：“自你從關鴻回來，死傷過百的大災朕都念在你年紀輕，修為淺的份上沒有過多苛責你，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你還是如此不長進，叫朕失望，看來必要的教訓還是要，讓你找找急性，日後學聰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