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皇帝的手指已經用力到幾乎快把指尖的棋子捏碎的地步。
“哦?”顧辭裝模作樣地驚訝道:“皇兄所說之事……可是兵部侍郎王恒王大人嫡子王舒被打一事?”
顧寅理直氣壯道:“正是!”
顧辭一笑,恭恭敬敬地朝皇上作揖道:“父皇,這件事牽扯甚大,來龍去脈如何也不能偏聽了兒臣的一麵之詞,父皇也該當聽一聽皇兄所言才是。”
顧寅沒想到天啟皇帝已經知曉其中一二,頓時有些愣住,感覺到其中有一絲怪異,但又想不出究竟怪異在哪裏。
“該你了。”皇上落了子後提醒顧辭,這才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顧寅一眼,也好,他也想看看為了一個王舒,他能一口咬了多少人,便道:“你且說來聽聽,若是和辭兒的言辭不一,朕定當徹查。”
若不是為了咬別人,他堂堂太子,又怎麼會把這樣的小事拿到禦前來說呢。
顧寅見皇上肯聽他說,也就表示對顧辭的言辭產生了懷疑,當下喜不自勝,將早上王恒在府上說的事情又緩緩轉述而來,末了,加了一句:“方琳琅行徑這樣放肆,無非是因為將軍府的庇佑,論及此事最大的過失當屬溫侯沈淮安。”
聽到此處皇上額角已經隱忍了一股明顯的青筋出來,卻沒有立刻發作,似乎是被氣笑了,看著顧寅道:“那依你的意思,如何處置?”
“溫侯畢竟是父皇的愛將,先前在西京更是有救駕的功勞,此事都是方琳琅一手促成,如此矯枉過正,父皇大可發落了方琳琅,殺雞儆猴。”顧寅言辭鑿鑿。
皇上笑了笑,不動聲色,“辭兒,你怎麼看?”
顧辭眼神如刀,冷冽地刮在顧寅的臉上,顧寅隻覺得莫名心中發寒,就聽顧辭冷冷道:“兒臣鬥膽妄言,皇兄如此不識大體,目光短淺,實在不該是一國儲君的作為和風範。”
顧寅猛地瞪起眼,怒道:“你說什麼!”
“住口!”天啟皇帝猛的震怒,抄起桌上的蓋碗,連同那滾燙的茶水都一股腦地砸到了顧寅的身上,氣得長長出了一口氣,指著他憤怒地罵道:“朕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蠢貨!”
“兒臣惶恐,不知父皇為何震怒。”顧寅幾乎嚇白了臉,連忙跪下,“父皇息怒!”
“息怒?又你這樣不知道好歹不識大體的太子,你叫朕如何息怒!”皇上氣得胸膛不斷起伏著,指著顧寅的鼻子道:“你隻知道方琳琅為什麼要抽打王舒?這狂妄小兒在京中被王恒縱著,橫行霸道,辭兒和千幸回來那日他哪裏是衝撞!侮辱朕的兒子,調戲朕的兒媳,別說是打他一頓,即便是將他五馬分屍了又如何!”
聽到這裏,顧寅已經冷汗涔涔了,他萬萬沒想到王恒竟然漏了這樣一個隱情,簡直是要害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