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王府幾乎快四年之久,王爺是什麼態度蘇芳自然是心知肚明的,隻是這一腔子的愛慕卻是在王府的冷宮冷院裏磨礪得更是熱情了些。之前顧辭半年未歸,現在乍一回來,蘇芳自然是春心難耐,隻想著怎麼大獻殷勤,哪裏還能顧及到一直以來她在府中的地位呢。
隻是顧辭這視若無睹也確確實實是潑了她滿心冷水,蘇芳被擋在書房門外,怔愣得看著那一盅不知道溫了多少遍的血燕,正在發呆時,那書房的門忽然又開了。
顧辭俊美如神的臉孔出現在燭光下,威壓當頭,蘇芳心神一喜,卻聽顧辭涼涼道:“對了,以後不管有事沒事,都別到千幸麵前瞎晃。”
“那王爺,這血燕……”蘇芳見顧辭作勢要關門,連忙說道。
顧辭漠然道:“本王在將軍府用過晚膳了,你回去吧。”
說著將書房的門摔上,從始至終都沒有將實現往蘇芳的身上放過哪怕那麼一下。
蘇芳隻覺得那滿心的期許都化作沉甸甸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她用力地攥緊十指,將那血燕交給身後的秋水,怒氣衝衝地轉頭走了。
“沈千幸沈千幸,又是沈千幸!”蘇芳一路謾罵:“不就是長了張狐媚子臉麼!她憑得還能是什麼呢!”
“娘娘別激動,現在便罷了,待日後沈千幸嫁進了王府,咱們熟門熟路的,還整治不住她嗎?”秋水跟在後麵連忙勸慰道:“娘娘可別生氣了,待會氣得再睡不著,精神上不好了,不是白白便宜了沈千幸?”
蘇芳壓了壓心頭上的火氣,迎著秋風走到自己的院中,心裏對沈千幸不知道早就罵了多少回了。
碧繡從外頭回來的時候餘安寧正執了一本左傳在等下細細研讀著,眉目間是一種不動聲色的從容。碧繡打著簾子進來道:“夫人,王爺已經回來了,夫人盡可安心去睡吧。”
“幾時了?”餘安寧靜靜問道。
碧繡道:“已經快子時了。”
“這麼晚,想必王爺也不是從宮中回來,而是先去了將軍府吧。”餘安寧懶懶地打了個嗬欠,放下書,坐到梳妝台前緩緩撚了自己的一縷青絲在指尖。
碧繡上前給她拆著發上的珠翠,輕笑道:“夫人說得是,那蘇芳從亥時便一直在外頭候著王爺,一盅血燕不知道溫了多少遍才將將等到王爺,卻被王爺擋在外頭,連一口也沒嚐。”
餘安寧冷笑道:“她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呢,王爺滿心滿肺都是沈千幸誰會瞧不出來?也就是她,沒有自知之明便罷了,還非要上杆子去撞王爺的刀口。”
“夫人說的是。”碧繡輕輕道:“蘇芳一路都在罵著沈千幸回了自己的院子,這要是讓有心人聽了去,傳到王爺耳中,那還有命活嗎?”
餘安寧看著鏡中的自己,感歎韶華匆匆,“她自己要找死,咱們就在旁邊看著就是了。況且沈千幸失憶後是個什麼樣的性子還不知道,有蘇芳在,叫她上去試一試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