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得先將煙頭與煙灰清理一下，他將煙頭拾起，裝滿了幾個鋼絲口袋，煙灰也一點不剩地掃入了垃圾桶。
他掂掂裝滿的鋼絲口袋，開始摸索出口所在。
他想起多年前與文敏在黃山的雲海中尋找對方，遍尋不見於是他點上了一根煙，希望這星火光能讓文敏知道自己的所在。他在雲海中一根一根地抽著煙，一聲聲叫喊著文敏，有點後悔一時興起答應文敏獨自閑逛的要求。他將煙灰彈落隨身的鋼絲口袋，這是文敏異想天開的產物，文敏說抽煙的人用煙汙染環境幹擾他人都不是文明的人，但餘威至少得保存不亂丟垃圾這點文明習慣，於是訂製了幾個精致的鋼絲口袋，從此它們成了餘威出門的必備品。
餘威點起最後一根煙，舍不得抽，他希望最後文敏能看到這點星火，聽到自己聲嘶力竭的呼喊，賣火柴的小女孩或許有這種體會吧，不希望最後一根火柴燃盡，火柴卻點點消失，燙了女孩的手，燙醒女孩的美夢。煙燃盡了，餘威狠狠地將煙頭擲在地上，狠命地呼喚文敏。
滿山都是回響，餘威細細聽著是否文敏也輕聲應和。
他沒等到，他等到一束強烈的光線。
文敏手中的電筒發出強烈的光線，一個轉彎出現在餘威麵前。餘威雙眼含淚，笑著不讓淚滴滾落。他沒看到文敏憤怒的麵容，他衝上前擁抱她。
一聲慘叫。
餘威深深親吻泥土，這般猛烈的親吻即使最虔誠的朝聖者也隻能自歎不如。滿嘴都是混著鹹苦的鐵鏽味道，他沒有抬頭的力氣，這一切又突然又莫名其妙，他心裏還沉浸在重見文敏的喜悅中，身體卻麵朝黃土掙紮不起。
“不許再亂扔煙頭了。”文敏輕輕將煙頭撿起。
……
……
好險要成為熏肉了，餘威大口呼吸，貪婪地飽吸空氣。夾層的煙氣湧去，閣樓也瞬間成為了仙境，餘威打開窗，衝著鄰居微笑，若不是看見餘威好端端地微笑，鄰居無疑會已最快時間撥通火警電話。
餘威翹著腿融入閣樓的沙發，抽著煙慢慢等待文敏，結果文敏終於沒來，一陣勾人的想起直鉤他的胃。
被煙火氣填滿的胃瞬間感覺到進食的需要，一溜煙便下樓找尋香味的起源。
幾聲慘叫。
餘威深深地親吻地麵，他笑著抬頭，希望吃到文敏手製的午餐。
他笑著，又漸漸黯淡了，他看見文敏親親蓋上裝滿信息素的小瓶，歎息著不想爬起。
“起來吧，幫我切菜。”文敏係上圍裙，廚房揚起煙火氣息。
……
……
兩人聊到深夜，一同抽了無數根煙，調皮地用煙頭擺成眼前的星空，繼而相擁而眠。
餘威又在陽台抽了許多煙，想到王徽之對竹子的評語。
“不可一日無此君。”
確實呢，不可一日無此君，他揚揚手中的煙，煙灰隨風而去。
他又看向她，她回來了，感覺一切都能改變，自由著，又互相需要。
他感覺很暢快。
熄了剛點上的一根煙，緩緩走回她麵前。
親親地吻她，緊緊抱住她。
風不斷吻著窗簾，吻遍房間每個角落。
（隔了很久沒有寫，總覺得餘威與文敏是一對深情的淫娃蕩婦，於是便這樣寫了，這樣也真好，你能得到，也可以付出，你愛著，你又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