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送我的及笄禮物是一件玫紅色羅裙，邊緣用黑色勾出繁複的花紋，質地非絲非綢，滑溜非常，隻是我一直穿的水藍色和白色，突然換上這豔色，有些不適應。三師姐倒是從我換裝出來就再沒眨過眼睛，愣愣的，我有些羞惱，輕推了她一下，她終於回神，“凡兒真是漂亮！平日裏隻穿素淡的顏色，不見一絲煙火氣，如今這一裝扮起來，連我看了都不禁癡迷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別取笑我了，典禮要開始了吧！”
三師姐這才匆匆拉我去神祭壇。
神祭壇早已人頭攢動，我的現身讓大家有一瞬間的靜默，在眾人的目光中款款走向主位的爹爹，爹爹看著我，眼神複雜，驕傲，迷茫，還有一絲痛苦，瞬間又隻剩了驕傲，他親自主持了及笄禮，執著我的手向眾人展示他的自豪。
複雜的儀式過後，是暮神教的祈福舞蹈，接受了教眾和師伯師兄師姐的祝福，隨後大家紛紛在晚宴中落座。
酒過幾巡，眾人臉上略現醉意，酒宴上的的話題也不僅僅是歌功頌德的溢美之詞。
“教主，如今凡兒已及笄，是時候安排她入密洞試練，準備教主甄選了。”四師伯率先開口。
“是啊，教主，甄選之事是我教頭等大事，早日定下也好對您和繼任教主的身體進行調和。”三師伯也開口附和。
教中護法等地為較高的也跟著附議。
我疑惑地看向爹爹，他麵色凝重，一言不發，默默聽著眾人的提議。
身旁的南宮夜在我耳邊輕聲解釋：“七大弟子要想參選繼任教主，必先通過密洞的試練，限期三年，如不能通過，則取消資格，繼任教主是從通過者中選擇武功最優者。”
“那如果放棄呢？”我也低聲詢問。
“你已是最後一個，大師哥，我，六師弟，都已通過試練，二師姐，三師姐被取消資格，如果你放棄，那今年之內我們三人就會比武決定出繼任教主人選了。”
我心中一陣抽痛，那爹爹的生死難關豈不是近了？
“凡兒不會武功，試練之事就不必了……”爹爹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連忙出聲打斷：“不，爹爹，凡兒身為暮神七大弟子之一，自是有意繼任教主之位。請給凡兒一個機會！”
爹爹看著我默不作聲，半晌才點了點頭，“既如此，從即日起暮神教第七弟子楊凡開始接受試練，三年為期，如不通過取消繼任資格。”爹爹終於下了令。
“教主英明！”下麵又傳來歌功頌德的聲音，可身居主位者已各懷心思。
桌子下麵南宮夜緊緊抓住我的衣袖，我揮開，故意不看他疑懼的目光，告辭離席而去。
我沿著林間小路走，一直思索著爹爹的事，內力越深厚的人散功後遭到的反噬越大，暮神教這種代代傳承的功力已經不能用深厚來形容了，一旦散功則攸關性命。那麼若不散功呢？隻要欺瞞住教眾，可是七大弟子的武功與爹爹的差距太大，不經過傳功根本不能達到教主的武學境界，也就不可能瞞住大家。不過據說當在爹爹剛完成傳承，運用不精的時候，舅舅與爹爹難分軒轅，或許舅舅會有辦法……
“凡兒，”南宮夜打斷了我的思路。
“你怎麼也中途離席了？”我微微笑道。
“那個密洞不簡單，你一點功夫都沒有不可能從那裏全身而退的！”南宮夜很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