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杭州解謎(一)(2 / 3)

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段,我一時沒看明白,給沙拉爾發了個問號過去。

沙拉爾:“自己慢慢想吧,你小心點,我下了。”

我剛想再發消息讓他留步,卻發現他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神神叨叨地留給我一段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回憶著白天發生的一切,一下子想起了早上在機場看到的全林和劉豔擁抱的那一幕。我恍然大悟,難怪劉豔要半蹲著身子和全林擁抱,因為她個子太高了,隻有這樣才能把頭靠在全林的胸膛上,讓全林有入懷的感覺。

看來這個沙拉爾還真知道不少事情,我下意識地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沙拉爾會不會就是劉豔,她也算是當事人,全林知道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而且她極有可能在候機室看見我了,知道我要來杭州。聯想到之前劉豔對調查的態度,更讓我覺得自己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但也不排除這個沙拉爾是別的重要知情人,因為肖妮的身高和劉豔相仿,沙拉爾也有可能是通過肖妮知道的那個奇特姿式的含義。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太可怕了,沙拉爾又是從哪裏知道我心裏的這個疑問呢?莫非今天早上他也在現場?

還有一種可能——全林就是沙拉爾,隻有這樣一切才能解釋得通。想著想著我的腦子又成了漿糊。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我開門一看,原來是吳老伯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電暖氣。

“我們這兒沒暖氣,不像你們北方,你肯定不習慣,給你拿來一個電暖氣點上,夜裏睡覺不冷。”一邊說著吳老伯一邊走進屋裏找到靠近床頭的電源,給電暖氣通上電。在我道謝之後,吳老伯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站住了,回頭看了看我,表情有點異樣,似乎有話要說。我趕忙問道:“吳老伯,您有事嗎?”吳老伯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連忙上前把他拉坐到床上。

我:“吳老伯,您老有什麼就說什麼,沒關係的。”

吳老伯怔怔地看著我,緩緩說道:“小夥子,我知道你是為什麼事來這兒的。沒用的,勸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旋即開始裝起了糊塗:“吳老伯,您說什麼我聽不大懂啊?”

吳老伯:“嗬嗬,現在是冬天,又是元旦這麼大的節日,怎麼會一個人那麼遠跑到這裏來就為了照相?”

這句話的末尾吳老伯的語調明顯有些上揚,我已經能感覺到自己的窘相了,後悔自己當初編的這個謊話太不高明,可嘴上還是堅持說道:“隻有過節我才有假來這裏攝影。”

吳老伯冷不防說了一句:“你是為了福生姆媽的事來的吧?”聲音又提高了幾分,此話一出,我立馬就蔫了。

此時,我知道再掩飾已是徒勞,直接把此行的目的毫無隱瞞地對吳老伯說了。然後,我問他:“您怎麼確定我就是為那個老太太的事來的?”

吳老伯輕歎了一口氣:“不瞞你說小夥子,這幾年像你這樣的可來了不少。有家裏死了人的,也有好事兒的,有的明察,有的暗訪,都沒能查出什麼來,我們這兒的人都習慣了,隻要有生麵孔來這兒住,大多都是衝著福生姆媽來的。”

我:“那些個傳言都是真的嗎?您老也親眼見到過那個死去的老太太嗎?”

吳老伯:“當然是真的喲,不得了啊!害死了好些人呢,這個村子裏的人幾乎都見過福生姆媽的鬼魂。”

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您老能詳細給我說說嗎?”

吳老伯從腰間掏出那個煙袋子,又拿出煙絲往煙鍋裏放,我趕忙劃了根火柴幫他點上。吳老伯猛吸了兩口,煙鍋裏登時透紅了。吳老伯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仿佛飽含了千百年歲月的滄桑:“我們這裏祖祖輩輩靠種茶過活……”

吳老伯說的和全林向我描述的差不多,但更為具體、詳盡。楊梅嶺村的富庶得益於種茶售茶,而旅遊業興起之後出現的茶托,卻給楊梅嶺村帶來了一場災難。在那場毆鬥中喪命的中年男子叫福生,傳說中的那個老婆婆就是他的媽媽,就是這位福生媽在死後依然出沒於人間。她把咒語和劫難帶給那些不買茶葉的外地遊客,留下了一段又一段恐怖的傳說。末了,我問道:“真的很難以置信,即便真有鬼魂的存在,難道就沒辦法可以化解嗎?”

吳老伯頹然地搖了搖頭:“沒人能說清楚是怎麼一碼子事,也沒人敢去招惹她。小夥子,沒用的,別浪費時間了,早點回去吧。”

吳老伯走後,我躺在床上盤算著接下來該何去何從。眼下的這個結果並不是我想要的,雖然調查似乎出奇的順利,但取得的這個結果好像意義並不大,至少對解開謎團沒有太多幫助。難道就這樣回去了?我不甘心,耳聽為虛,還是要親自檢驗一下。打定主意後,我很快就進入到了夢鄉,許是趕了一天的路有些乏了,這一覺我睡得很沉、很香。

第二天上午我把楊梅嶺村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轉了個遍。這個被青山環抱的小村落給人的直觀感覺是恬靜、安詳,特別適宜居住,一點都看不出蘊藏著什麼驚悚的秘密。下午我到山下去觀賞久負盛名的錢塘江,下山的時候路過一個叫理安寺的地方。我對這裏並不陌生,來之前曾在網上查到很多有關九溪茶托的騙局都提到了這裏,騙局裏的騙子都說過:“走上隆道後一直往前走會路過理安寺,但千萬不要進去,裏麵都是騙香錢的假和尚。”騙子說的話可以反著聽,興許這個理安寺是正兒八經的寺廟,裏麵都是真正的出家人,所以理安寺原本就是我計劃內必去的地方,並且對它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走進理安寺後,發現幾個殿裏都沒有人,隻有茶室裏有一大一小兩個和尚。大和尚看起來40多歲,小和尚也就是十二三歲,我付了十元錢點了一杯茶。我一向不太好茶,啜了一口也沒喝出什麼味兒來,接著我調侃道:“大過節的,你們兩個在這兒值班也是給三倍俸祿嗎?”正在擦桌子的小和尚湊了過來有些好奇地問:“什麼是‘份路’呀?”

“老實幹你的活兒去!”大和尚邊嗬斥邊瞪了小和尚一眼。他說話操著一口濃重的山東腔,這腔調聽起來很舒服,尤其是身在江南,感覺格外親切。很多大連人的祖籍都是山東的,大連老話把山東人的後代叫做海南丟,我就是一個海南丟。大和尚的口音讓我一下子對他抱有無限的期望,我單刀直入地向他詢問有關福生媽的事。誰知他像沒聽見一樣根本不理會我,頓時,我感覺一盆涼水從頭澆了下來。

這時,小和尚又湊了過來問我:“你問的是張婆婆的事吧?”不承想,話音剛落,大和尚竟抬腳去踢小和尚的屁股,破口大罵道:“娘了個×的,就你話多,去廚房掃地去。”然後,大和尚向我拱手作揖道:“我們出家人從不過問俗家事,施主你請回吧。”說完就拉著小和尚離開了茶室,把我一個人晾在那裏。

大和尚一聽我提福生媽的事就諱莫如深,看來那些傳言恐怕是確有其事。下午也許是心不在焉的緣故,錢塘江的壯觀卻讓我覺得索然無味。晚飯依然是和吳老伯一起吃的,經過一天的相處,我們的關係親近了許多,說話也隨便了不少。他問我打算什麼時候走,我回答說還是按原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