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徐希望這些事情能夠稍微感動感動白蘇,她就不信,當今陛下宛若天人,溫柔深情,會打不動一個婦人的心!
春徐偷偷抬眼,見白蘇麵上並無不愉之色,便小心翼翼的補充道,“此後,又分別有四位皇帝在太平城舉行過封後大典,倨宮中流傳說,當年的帝後都十分恩愛。”
對於春徐的心思,白蘇也懶得體會,她睡飽了覺,用完豐盛的午膳,便又坐到水榭上去了。
自從昨夜白蘇呆坐到半夜,今日原本空曠的水榭上便多站了幾排衛士,白蘇非但不覺得糟心,反倒是覺得挺熱鬧,思慮著什麼時候也逗逗這一群衛士。
白蘇從中央往前走,因著她行步特別緩慢,不經意間便瞥見了前麵不到一丈遠處的地板似乎有些不一樣,像是水漬一般,有些反光,但不是特別明顯,依白蘇判斷,那裏是被人抹了蠟。
白蘇放慢了腳步,腦海中飛快的分析著狀況。
首先,她仔細觀察了那塊地方,除了蠟,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肯定不是後/宮鬥爭,寧溫現在固執的要封她為後,那些世家本有機會的皇後備選人一旦有機會,必然是毫不留情的將她置於死地,誰會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費盡心機就為抹個蠟讓她摔一跤?
其次就是,昨日之前水榭上沒有護衛的時候,都不曾有事,怎麼會這麼巧一有衛士,就有狀況?
白蘇腦海中很快的閃過一絲可能,這些衛士之中是不是混著舉善堂的斥候?
這時候對侍婢有著極嚴格的規定,她們走路時隻能把頭低著,要卑恭,決不能昂首挺胸,即便是大宮女也是如此,因而像電視裏演的那種飛揚跋扈的狗腿侍婢,在此絕不可能出現,這也就意味著,她們的目光最多隻能看見自己腳前兩三尺的地方,白蘇完全不必擔憂她們看見那蠟。
而衛士,要目光平視,不能左顧右盼,宛如樹樁,那塊蠟特別小,約莫隻有半個腳掌大,在正中央,隻有途經這裏的主子會路過,或者能夠清楚的看見。
想到這裏,白蘇唇角微微一勾,忽然張開雙臂,學著那些在風中奔跑著抒情的女子,她一邊要計算著腳步,一邊又覺得忽然跑起來總要有個緣由,於是隨口便吟了一句詩,“風蕭蕭兮易水寒.......”
此句一出,冰凍了一片,在場也都是見多實廣的,不是沒見過抒情的女子,也不是沒見過抒情的女子吟詩,卻沒見過,拈著蘭花指忽然奔跑起來的女子,卻豪邁的吟了一句荊軻的《易水歌》。
寒字還未結尾,她便準確的踩上了那塊巴掌大的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