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車一路飛馳,可惜的是眼看著快到車道了,沒油了。葉曉華鄙視的看著衛少,仿佛衛少應該開一輛油罐車似的。要是真開一輛油罐,我們怕是渣都不剩了。

“隻好搭車了。”衛少好脾氣的說,一麵快速的把槍支組裝起來,扔給我和葉曉華一人一支:“小心一些”

葉曉華懶洋洋的掂了下槍,感歎:“真不趁手啊!”我知道葉曉華喜歡那種大口徑的,小鋼炮本家兄弟一樣的狙擊步槍,很黑道彪悍的造型。但是要是扛著那種槍去搭車的話,不太樂觀。

這個時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照應一下我們三隻亡命之徒的造型,三隻人影殺氣騰騰的走在黑夜裏,神佛走避。

剛上車道的時候,就有一輛車開來,遠遠的看到車燈,我剛要伸手搭車,葉曉華已經大模大樣的走到車道上,幾聲槍響,每槍都正打在車輪前一米,拿捏得絲毫不差,那司機緊急刹車,麵對著黑洞洞的槍口,一臉蒼白。

葉曉華輕快的走上前去:“朋友,借車。”

衛少和我:“”國家不同,搭車用語不同

但是顯然這種方式是最方便的,所以我們兩隻好人假裝不了解國情民俗,保持沉默。話說,作為劫持者,讓人質去打劫實在挺不道德的,所以我們大概也不是好人,對於司機投過來哀怨的目光視而不見。

那司機戰戰兢兢的舉手走下車來,結結巴巴的說:“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用我祖父的名譽發誓我不會報警的。車裏還有剛買的榛子夾心列巴和祖父最喜歡吃的花生醬,你們可以都拿去,我會再買。”

俄羅斯人民很熱情好客。

坐上車的時候,葉曉華很誠懇的對司機說:“替我向你祖父問好,看在花生醬的份上,你和他都會長壽的。”

花生醬是養生食品,大家要經常吃會長壽

衛少很抱歉的拿出一疊錢塞在司機口袋裏,露出溫和的笑容:“請保持沉默。”司機一臉感激的說:“我會保持沉默的,哦,先生,你給的太多了,足夠買一輛新車了,願上帝保佑你!”

我默,這就是黑道和白道的本質區別,不在於做的事情是好是壞,而在於方式。就當事人司機來說,衛少那是買車,葉曉華就是搶劫,雖然衛少也沒有給列巴和花生醬的錢。哦,列巴是一種俄羅斯食品,類似於麵包。

重新上路後換成了葉曉華開車,我坐在副駕上,給衛少留了整個後座躺下休息,這是葉曉華很好心的建議的:“既然是人質,總要有人在旁邊看守著吧?”於是我就很自然的擔負起看守人質開車的工作,衛少似笑非笑,不去點破葉曉華防備的心思,基本上從很早以前,葉曉華就已經開始防備衛少了,習慣這種東西真是頑固,連失憶都不能治愈。

中途休息的時候,我們吃著列巴和花生醬,司機也許是長途趕路,車裏還有沒有開封的純淨水。吃完後坐回車上,葉曉華卻沒有開車,手放在方向盤上,似乎有些艱難。

“我是祖父三年前帶回俄羅斯的。”葉曉華沉默了一會,慢慢的開口。我認真的傾聽,知道他在對我坦露事情的經過,這些都是我所不知道的,卻是至關重要的。也許不能揭開謎底,但是一定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三年前他找到我的時候,我正被運往日本,已經奄奄一息,而且還染上了毒癮,是被用來做精神實驗的人體。祖父暴怒之下,找到那個研究所,在火拚中那些人的一部分被殺,另一些逃進實驗室後引爆了自爆裝置,整個實驗室被炸毀,有關實驗的資料都不存在了。活的幾個研究人員也趁亂自殺了。”

他平靜的說,我渾身冰冷,有一種剜心的疼痛,他伸出手撫摸一下我的臉頰,探過身來在我臉上吻了一下,露出笑容:“別擔心,已經過去了。”他瀕臨最危險最痛苦的時候,我不知道,他在絕望中的時候,有沒有呼喚過我?我居然從不知道他曾經經受過怎樣的痛苦,成為一個實驗人體

我的眼淚已經不可遏止的流下來,衛少輕輕的坐起來,身子繃得筆直,一種類似殺氣的東西從他身上彌漫開來,顯然他被激怒了。

“經過湯姆教授對我的觀察治療,那應該是一種研究催眠控製大腦的實驗,因為實驗極其殘忍,人的大腦無法承受,幾乎所有人都成了白癡,那些和我一樣成為實驗體的人幾乎都完全喪失了智力,隻有我熬了下來,作為實驗成功的一例送往日本途中被祖父救回,但是對以前的事情完全不記得了。”我臉色蒼白,手指甲陷入肉裏,想要對他安撫的笑一下,唇蒼白的抖動,卻無法扯出一個笑容。

後座上衛少已經平靜了下來:“後來有沒有記起一些有關實驗的事情?”衛少聲音竭力平淡,但是微顫的聲線出賣了他,那是極力壓抑的殺意。一瞬間我幾乎能感覺到血色天地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