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北邊。
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漠。
大漠的那頭,是豐饒的牧草和成群的牛羊。
那裏是世代覬覦中原的遊牧民族棲息地。
而這片大漠,自古以來便是天塹,阻擋了無數戰爭。
它不管現在是陽春三月,還是冰雪寒冬,它都永遠黃沙漫漫,紅日當空。
四季不變。
它像一個巨大的怪獸,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楚醉月如今正深深蹙著眉頭,慢慢的行走在沙漠中。
一身紫色的衣裳和藍色的頭發格外顯眼。
他看似走的很慢,可一眨眼,便已到了天際。
楚醉月與夢江南當日相約一人向北,一人向南。
可他如今已深入北邊一望無際的大漠兩日,可莫說那幾人,甚至連一個活人都還沒有看到。
這片大漠乃是一處絕地,四周熾熱的空氣,天上火紅的太陽,都會令一個凡人頃刻間化為烏有。
即使是楚醉月,也需要用靈力將外物統統阻擋,令其無法侵入分毫。
但人力終有窮盡。
長此以往下去,即使是楚醉月也會被掩埋在這片大漠之中。
變成黃沙下的又一個枯骨。
楚醉月心裏十分清楚,如今隻要他出現在有人煙的地方,恐怕立馬便會有無數人注意。
皇室的力量還是無窮強大的,這一點沒有任何人會去質疑。
楚醉月其實心裏知道,要找到那些人恐怕已經不容易了。
他隻等一日後便返程前往杭州。
到時候易容化妝,去一個有傳送陣的城鎮直接傳送至杭州。
但人算總不如天算。
楚醉月再也想不到接下來的事情會完全超乎他的預料。
一日的時間匆匆而過,楚醉月依舊在大漠之中。
眼前千篇一律的景象已令他有些厭倦了。
不管是誰也會厭倦毫無生氣的,甚至是一直重複的景象。
況且他體內的靈力也僅剩五成了,若再不返程,恐怕便會葬身在這無邊的大漠之中。
但好像命運與楚醉月開了一個玩笑。
楚醉月突然感受到前麵不遠處的大漠中有一具屍體。
他精神一振,三步並作兩步趕到近前。
一個矮矮的,穿著侍衛衣服的人正怒目圓睜的躺在地上。
他的眼神中有說不出的驚恐駭然。
死法也和明月道士,高個和尚完全相同。
當胸一劍!
也被挖去了心頭肉!
楚醉月沒有想到自己越往下追謎團越深。
他揉了揉眼睛,卻突然毫無征兆的輕輕閉上眼睛。
當他再次睜開時,眼中流轉的淡淡星河已經變得清晰異常。
他轉過身來,蹙眉望向身後無邊的天際。
天際那邊有什麼?
楚醉月好像自己也有些疑惑。
但當時身後傳來的淡淡危險感他相信自己決不會感受錯。
他輕喝一聲,眼中的淡淡星河竟然加快了旋轉速度,慢慢向著眼珠之中聚集。
月。
楚醉月的眼珠已成了一輪明月。
仿佛所有的星河,所有的精神隻是為了這一輪月。
若有人能看到他身上的靈力流轉,便會看到爆發般的向眼睛聚集。
這回楚醉月看清了。
三十萬裏外,一名一襲白衣的女人正站在半空之中,像是在等什麼人一般。
她一身素潔的白色,臉上不施粉黛,身上沒有首飾。
她自己的容顏便是最美的妝容。
她自己的身體便是最亮的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