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撫一撫我的臉,歎了口氣,“凝霜,除了你,朕還真找不到人來商量這事。”
我悚然而驚,“怎麼?那箱子裏有很嚴重的事兒麼?”我忙擺手,“皇上,後宮嬪妃不得幹涉政事,就算是後宮之事,也隻有皇後可以過問,如果皇後她……嗯,皇上也隻能跟貴妃娘娘商量的。”
英宏似頗煩亂的樣子,搖頭道,“凝霜,你別急,其實……這事兒說起來,隻是朕自己的事兒。”
我這才釋然,然而隨即又驚了起來,“怎麼,那箱子裏說的是皇上的事兒?”
他合了眼睛不說話,半晌,他才點了點頭,“是的。”
張開眼,見我麵色驚懼,他倒笑了,從袖子裏取出一張已呈暗黃的紙來,遞給我,道,“你看看罷。”
那張紙上有個暗紅的字跡,同樣是以血書就,我驚疑的接過,然而才看兩眼,我就脫口“啊”的叫出聲來。
“皇上,這……”
他點了點頭,神色間頗為複雜煩惱,“是的,這封信是給朕父皇的,卻沒想到,直到如今才被發現。”
他看向我,“凝霜,你說,這上麵寫的,會是真的嗎?”
他這樣問我時,語調裏很是無力,我知道,他的心裏已經起了漣漪了。
“是真是假……臣妾……不敢妄論,隻是……隻是……”我吞吞吐吐著。
他追問,“隻是什麼?”
“隻是臣妾以為,這件事還有待查證,此時萬不可讓太後知道,若……若這上麵所指其實另有其人,豈不是傷了皇上和太後母子間的情義。”
他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先帝隻生了我一個兒子,這血書上所說的若是真事,就隻能是朕,更何況,朕已經查問過了,當初住在那間屋子裏的,是先帝的一位才人,是難產而死,她死的時候,正好就是朕出生的時候。”
“可是,這未必就是那位才人所留,或許,是後來的哪位妃嬪,也未可知,她……”說到這裏,再看了看那紙上寫的,頓時覺得這樣的說法實在難以成立。
果然,他又搖頭,“朕問了,在那位才人死後,那屋子就再沒有人住過的,而且,你看下麵,她明確的說出,害她的人就是……”他的語調痛苦,說不下去了。
“蘭妃?”我看著那信,喃喃低語。
“蘭妃正是母後了,父皇當時雖然有皇後,但是隻生了一個公主,在父皇駕崩前的一年,她就已經薨了的,父皇臨駕崩時,這才正式冊封母後為皇後。”他解釋。
“這事兒臣妾也聽說過,卻不知道太後以前是叫作蘭妃的。”我輕聲細語道,看著他的臉色,我試探了問,“那,皇上接下來,該當如何呢?”
他擰著自己的眉心,像是極痛苦的樣子,然而他很快的抬起頭,冷冷道,“若這上麵說的是事實,朕定當為母報仇。”
“皇上。”看著他這樣痛苦掙紮,我很是心疼不舍的將他的頭輕輕的攏在懷裏,然而,卻有一絲笑意,淺淺的溢上我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