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湘屏嘴角微微抽搐,那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笑容都因為氣的快要扭屈了起來。
“二位小姐出去半日怕是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丁嬤嬤見陸湘屏快要沉不住氣,忙上前一步說道。
寧子衿斂去眼底的冷芒,對著陸湘屏一福身:“女兒告退。”
寧子嫣緊跟著寧子衿離去。
“二姐,為何母親今日這般生氣?”寧子嫣還沉浸在陸湘屏那道叫人顫抖的眼神裏,拍著胸脯問道。
寧子衿看她一眼,道:“許是因為失去了孩子,母親心中的悲痛還未完全恢複過來,所以才有些失態吧。”
傍晚時分,天邊的晚霞似道流錦鋪泄在天際。
“三小姐,請。”
丁嬤嬤見寧子嫣到來,忙掀起厚厚的簾子,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寧子嫣看著丁嬤嬤那張寬厚的臉,深吸一口氣,抬腿走進屋裏。
梨花木的圓桌上,擺滿了一桌的佳肴,陸湘屏著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賞坐在桌前,見寧子嫣進來,立即笑意盈盈的對她招手:“子嫣來啦,快坐。”
“見過母親。”寧子嫣站在陸湘屏的對麵,恭敬的行禮,道。
“咱們是母女,何必這麼見外,快到我身邊坐。”
寧子嫣狐疑的看了陸湘屏一眼,然後慢慢的挪到她的身邊,坐下,小心翼翼的抬頭,問道:“不知母親喚子嫣來,有什麼事?”
陸湘屏替寧子嫣夾菜,一邊說道:“能有什麼事,不過是我一個人吃飯太寂寞了,叫你來陪陪我,怎麼了?你不願意嗎?”
“不,不是,我很願意陪母親用膳。”寧子嫣忙垂頭,誠惶誠恐的說道。
“好了好了,我是你母親,何必這般據束呢。”陸湘屏掩去眼中的不耐,扶著寧子嫣的手笑道。
“是,母親。”
陸湘屏的生活是極其奢侈的,地上鋪著厚厚的嵌金絲地毯,梁上掛著精巧的彩繪燈籠,讓整個室內看起來亮如白晝,炭盆裏的銀碳迸出劈啪的聲響,屋裏暖意濃濃。
氣氛非常溫馨,寧子嫣卻有種膽顫心驚的感覺。
“今年你二姐便滿十五歲了,這個年紀該考慮嫁人了,隻是她這性子,實在叫人頭疼啊。”陸湘屏看了寧子嫣一眼,狀似無耐的搖頭道。
寧子嫣不解的咬著筷抬頭:“母親何出此言?二姐溫婉淡雅,又生的國色天香,想必提親的人將咱們府裏的門檻都要踩斷了呢。”
二姐的性子怎麼了?雖然冷淡了一點,但也不到於叫母親露出如此無法忍受的表情才是。
陸湘屏暗暗咬了咬牙,現在她隻要一提到寧子衿這個人,胸口就躥起一股滔天的怒火,灼熱的溫度恨不得要將她整個人給燃燒起來。
寧子衿——寧子衿——寧子衿——
都是因為她,她的孩子才會沒有,都是因為這個人,她才會失去了當母親的權力。
這樣濃重的恨意,即使將寧子衿剝皮抽筋都難以消除。
“子嫣,我知你們是親姐妹,感情深厚所以才會處處幫稱著子衿,她原確表現的很溫柔,但是麵對客人時你可看出她的冷淡跟漠然了,這樣的性格如何能在這鄴城的豪門圈內立足,她若不肯與人交好就隻有與人為敵的份,那麗霞郡主就是個例子,你瞧如今因為她怕是你也被牽連在內了。”
寧子嫣忽然垂頭,喏喏的回道:“我是寧家的女兒,麗霞郡主跟二姐有隙係會厭惡我也是正常的。”
“你個傻丫頭呀——”陸湘屏握住了寧子嫣的手,語重心長的看著她,仿佛一個喜愛她的長輩怕她的單純被人騙了似的教誨道:“麗霞郡主雖然性子乖張了些,但是卻也不是盲目報複之人,她跟子衿有隙係爭對的也隻會是子衿一人,若子衿乖乖道歉讓郡主消了氣,又哪裏會讓郡主記恨上了呢,以後怕是會麻煩不怕呢,你跟子衿關係好走的近,在郡主眼裏可不就是聯合子衿一起對抗她嗎?你說她能不連你也一起恨上?”
她一定要除了寧子衿這顆眼中釘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