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裏帶出來的東西,隨便哪一樣,都是珍貴無比,叫人羨慕,不過,那是在沒有比較的前提下。
先有孫清然的藍寶石首飾,再到寧玉纖的禦賜之物,許氏的貢品,給寧子衿的禮物怎麼都不夠瞧了,這樣的差距,放在前世,寧子衿會覺得委屈,可是現在,她的心情隻剩無所謂。
芸妃賞下的東西,是不可以隨意便賣的,既然不能換成銀子用,對寧子衿來說便是擺設而已,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並不是她如今的追求。
“謝娘娘。”
寧子衿淡淡的謝恩,臉上並沒有露出欣喜過望之色,也沒有失落的表情,笑容淺淡適宜,端莊有禮,哪怕芸妃說了不必見外,她依舊卑謙有禮。
她曾經渴求姑姑的垂憐,卻不過是一場笑話,既然如此,她現在又何必去執著那極難屬於自己的親情。
如果前世芸妃對她有一丁點的憐愛維護,她就不會落得慘死的地步,孟如風敢這麼對她,不就是仗著她無依無靠,即使那時她貴為侯府嫡女,卻也隻是空名而已。
而寧玉纖不同,她有寧瑞遠的疼愛,有芸妃的庇護,所以才能活得這樣風聲水起,哪怕許氏最後依舊是個姨娘,卻比普通官家的正房夫人更有地位。
芸妃看著寧子衿對她冷漠的態度,不知為何,心裏頗不是滋味,卻也沒有表現在臉上。
之後,芸妃又讓方嬤嬤將禮物分給趙氏母女三人,同樣不及許氏母女的貴重,珍貴,但比寧子衿的好上許多,至少不比孫清然的差。
隻是這樣依舊叫趙氏心裏氣憤難平,但又不敢當麵表現的不開心,敢輕視芸妃賞賜的東西,簡直是找死。
趙氏雖蠢,但不至於到了白癡的地步。
“真是氣死我了,想當初在落鎮,你姑姑對你是何其疼愛,沒想到這次回來,送給你的禮物連寧玉纖那個賤蹄子的一半都不及。”一回到蘭院,趙氏便氣的一掌重重的拍在梨花木圓桌上,怒容滿麵。
寧子姍緊張的對李媽媽使了個眼色,讓她去門口守著,別叫人靠近,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若傳到芸妃的耳朵裏,那她們母女三人就別想安生的過日子了。
“姨娘,您消消氣,你就是再如何不滿也不能說這樣的話,許姨嫌跟寧玉纖如今已經有了姑姑這座靠山,若是你說的話傳到了姑姑的耳朵裏,豈不是叫她生氣,若到時候許姨娘再在姑姑耳邊詆毀姨娘,姑姑一氣之下就是將咱們趕出府,祖母跟父親也不敢說一句不是呀。”寧子姍小聲的說道,分析著其中的厲害關係。
趙氏看了寧子姍一眼,幾個深呼吸下,本劇烈起伏的胸膛漸漸平複下來了。
“你說的對,看我都氣糊塗了,也不知道許氏那狐狸精使了什麼招數,芸妃從未跟她有過接觸,第一次見麵就對她這樣厚待,真是不公平。”
“姨娘,其實姑姑對咱們也是不錯了,送的禮可是比二姐的還要貴重呢。”寧子嫣忽地開口,怯弱的聲音輕如蚊蚋。
“那也隻是不錯而已——”比起送給許氏的東西,她們這些算得了什麼?
一想到許氏手裏的霞光似錦的煙羅錦,趙氏心裏就哽著一口氣,堵的她難受。
“許姨娘這次也真是大費心思了,讓寧玉纖早早備好了自己繡的荷包來博得姑姑的歡心,而我們都沒有準備禮物,如此一比,寧玉纖就將我們都給比下去了。”寧子姍有些懊惱的咬了咬牙。
她哪裏知道芸妃會對一直養在外麵的私生女如此器重,還以為會跟祖母一樣仇視她呢。
原想著這次說不定能看許姨娘跟寧玉纖在芸妃麵前碰一鼻子的灰,沒想到最後是讓她們兩大大的風光了一把,此時在梅院,她們母女兩一定抱在一起開心壞了吧。
“子姍,你是個主意多的,一定要想辦法同你三姐在芸妃娘娘麵前好好表現,不能被寧玉纖給比了下去。”趙氏想了想,道。
“是,姨娘。”
“子嫣,我也不期盼你能成就什麼大事,凡事跟你四妹多學著點,如果能得到芸妃娘娘的垂愛,那麼你們兩日後的婚事就不用愁了。”趙氏最不放心的便是這個三女兒,於是喋喋不休的教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