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羅庚在蘇州講學,結束時用下棋作聯勉勵:“觀棋不語非君子,互相幫助;舉手有悔大丈夫,糾正錯誤。”

1937年閻錫山過無錫,遊覽錫山,寫了上聯“閻錫山過無錫登錫山錫山無錫”,並登報征求下聯,但無人能對。8年後,範長江隨陳毅到天長縣采訪。範對陳毅說:“閻錫山的絕句我對上了,是‘範長江到天長望長江長江天長’。”陳毅連聲讚道:“妙!妙!長江,才子也。”

鄧散木1938年舉辦杯水展覽會,取“杯水車薪”意,將書刻作品義賣,所得全部捐獻抗日團體。

陳蝶仙(天虛我生)曾創辦家庭工業社。他1940年死時,陸澹安有挽聯稱:“公真無雙,天不虛生。”朱大可有挽聯稱:“能詩,能詞,能雜劇,能小說,四十年馳騁文壇,試省杖履優遊,鄉賢共許追袁令;亦儒,亦吏,亦貨殖,亦滑稽,一霎時歸依帝座,記取河山光複,家祭毋忘告放翁。”朱又代奚某製一楹聯稱:“齊物逍遙,一夕仙蹤圓蝶夢;儒林生殖,千秋史筆仰龍門。”

上海某老圃,曾為袁世凱總統府花匠頭目。死後,其婿乞朱大可為作挽聯。朱聯曰:“手進花石綱,拓土規園,洛邑曾占天下治;心憎機巧事,灌畦抱甕,漢陰頓渺丈人風。”有友人說:“上聯可謂小中見大。”朱答道:“下聯又何嚐不可謂無中生有。”兩入相視大笑。

張恨水編《南京人報》,適逢英王喬治六世加冕禮,各國特使祝賀。張取唐王維詩句“萬國衣冠拜冕旒”,征對上聯,應征者踴躍,但無一當選。最後還是他自己對以白居易的詩句“六宮粉黛無顏色”,勉強了事。

張恨水為成都《新民報·出師表》寫小品,諷刺孔公館主人為賈似道,並作了一副對聯:“閉戶自停千裏足;隔山人起半閑堂。”

抗日時期,錢玄同在北平拒不出任任何偽職。1939年,錢病死。西北聯大在漢中開追悼會,許壽裳挽聯被譽為最佳:“滯北最傷心,倭難竟成千古恨;遊東猶在目,章門同學幾人存?”

毛澤東挽續範亭聯,原係謝覺哉代筆,聯曰:“為民族翻身,為階級翻身,事業垂成,公胡遽死?眼睛亮得很,骨頭硬得很,典型頓失,人盡含悲。”毛澤東將第一個翻身改為“解放”,下聯開頭兩句改為“有雲水襟懷,有鬆柏氣節。”

黃橋戰役前,陳毅與韓國鈞(紫石)通信。韓手書一聯贈陳:“注述六家胸有甲;立功萬裏膽包身。”陳即回贈:“杖國抗敵,古之遺直;鄉居問政,華夏有人。”韓大受感動,又贈陳:“暴風襲神州,哀鴻遍野;剛峰鎮巨浪,砥柱中流。”戰後,韓稱陳有“管樂之才”,再贈聯:“無心已厭玄黃血;人事難評黑白棋。”

鍾榮光在晚年,曾自挽一長聯:“三十年科舉沉迷,自從知過悔改以來,革過命,無黨勳,作過官,無政績,留過學,無文憑;才力總後人,一生事工,盡瘁嶺南至死。兩半球舟車習慣,但以任務完成為樂,不私財,有日用,不養子,有徒眾,不求名,有記述;靈魂乃真我,幾多磨練,榮歸基督永生。”

抗戰勝利後,餘紹宋為杭州湖心亭原財神殿改塑觀音像,並寫聯一副懸於殿門:“音亦可觀,始信聰明難與並;佛何稱士,乃知儒釋有同源。”原聯出自金華方岩村觀音殿。

唐文治講究氣節。1947年在上海對交通大學畢業生分發油印紙條,上麵寫有:“方今最要者,氣節兩字而已。”並用自己寫的對聯勉之:“人生唯有廉節生;世界須憑氣骨掌。”

鄭逸梅1948年曾登報征求挽聯。他說:“與其予死而撰聯,不如於予生前預撰,乃生而見之為得也。”常州畫家鄧湛叟乃以自挽一聯錄之,為鄭讚賞:“猗歟青城,曰壽曰富,曰攸好德康寧,從此考終完五福;休哉湛叟,能詩能文,能攻圖書金石,待傳遊藝到千秋。”

李任仁家居廣西臨桂會仙圩仙塘邊村,門口有三株楓樹矗立。他即以此為題,口述對聯:“明月三楓一壺酒;清風兩袖滿樓書。”又寫有對聯貼在大門上:“門對三楓參天拔地;家藏萬卷鑒古知今。”

上個世紀50年代蘇步青曾作對聯:“陳望道盧於道,真正頭頭是道。”嚴北溟即席續下聯:“曹亨聞張孟聞,豈能默默無聞。”此二作均係將人名與成語融合成聯。

吳玉章記憶特好。50年代初期,他遊覽武侯祠,見劉備墓前有副對聯缺失了,即憑記憶寫出,後複製鐫出:“一坯土尚巍然,問他銅雀荒台,何處尋漳河疑塚?三足鼎今安在?剩此石麟古道,令人想漢代官儀。”

郭沫若1951年參觀沈陽遼寧圖書館,題聯一副:“宋人方守株待免;大道以多歧亡羊。”前句出自《韓非子》,後句出自《列子》。

1953年,中國科學院組織出國考察團,由錢三強任團長,團員是華羅庚、張鈺哲、趙九章、朱洗等。途中,華與大家做對聯,先提出上聯:“三強韓趙魏”,求對下聯,旋即由自己揭出下聯:“九章勾股弦”。上聯嵌入“錢三強”名字,下聯嵌入“趙九章”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