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已經有心上人了嗎?”
他又笑了,臉上的表情馬上變得溫柔起來,掏出一個小皮夾,讓我看裏邊夾的照片: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美麗姑娘,也是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笑著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長長的濃密的黑發直垂到腰際。
我說:“真是一個美麗的姑娘。你想她嗎?”
他吹了一聲口哨,搖著頭頑皮地說:“常常想得睡不著覺呢。玲子,你有情人嗎?”
我笑著說:“當然有嗬。”
他說:“你情人也真舍得放你出來?如果是我們孟加拉國,決不會放情人遠走的。中國倒底不同,以後有機會一定去中國看看。”
我們一路談著進了店門,店長看我們一起進來,怪模怪樣地笑著說:“瑪布洛,玲子,今天一起呀。”
在日語裏,“一起”這個詞也有男女搞在一起的意思。我皺著眉頭心裏罵:日本男人真無聊!假裝沒聽見去更衣室換衣服。瑪布洛卻笑著直解釋:“我們在門口才遇到的。”以後我們碰到一起,他也讓我先上去,他隔幾分鍾才上來。瞅個工作空隙,他對我解釋道:“玲子,我一看你就是個好姑娘,不能讓他們認為你是隨隨便便的女子、有機可乘。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我感激地點點頭,想不到他的心這麼細。小事上他也處處關心我,看我忙得滿臉通紅就提醒我:“快用冰麵巾擦一擦。散裝飲料是隨便喝的,你自己調一杯,加點兒冰塊兒。”看我穿著皮鞋,又關照說:“穿這種鞋,用不了一個月你的腳就完了,最好拿一雙軟底的放在這裏。”我才想起從國內帶了雙泡沫底坡跟塑料涼鞋,穿上它跑起來果然輕鬆多了。有時個別調皮的客人故意總喊我:“中國姑娘,再來一瓶啤酒。”那些打工的日本男女高中生便樂得偷懶,說:“玲子,叫你呐,快去。”我就多挨不少累。
瑪布洛看不過眼,訓斥他們:“你們別欺負老實人,看我告訴店長,說你們偷懶。”那些高中生也覺得不好意思了,顛兒顛兒地跑起來。
我常說:“瑪布洛,你對我真好,謝謝你嗬。”
瑪布洛總是頑皮地眨眨大眼睛:“因為我倆是同年同月生嗬!”回首望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