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公寓成了我的避難所。在這裏我可以穿著牛仔褲和長袖圓領運動衫自由自在地閑逛。有時彈鋼琴,鬆弛一下神經,有時又做些簡單而令人心滿意足的事情來消遣——如烘烤一鍋小鬆餅或者整理一隻陳舊的抽屜。這是默默地重新估價生活的時候。
當我又重新步人世間——誰知道我下一站將飛往何處呢?——我幾乎總能聽到一個奇特的女人用她猛烈的挑戰激勵著我邁步向前,不管那夢想是多麼的遠大和更加異想天開。
(佚名)
優雅的標準
整個世界,整個將來都展現在麵前,就像一幅所有的門都大打開的廣闊的全境畫。
我14歲的兒子約翰和我幾乎同時一眼就看上了那件衣服。它掛在馬薩諸塞州的北安普頓一家舊衣店裏的一個衣架上,跟那些劣質軍用雨衣和一大堆各種各樣糟透了的呢絨大衣塞在一起——簡直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別的衣服都無精打采,唯有這件顯得精神抖擻。
這件雙排扣的大衣上的厚厚的黑色的呢絨軟軟的,新新的,就好像在亨利老爹的輪船衣箱裏的樟腦球裏保存了多少年似的。
這件大衣有個黑色的天鵝絨衣領,做工精巧,掛著個第五大街的標簽,還有個叫人難以相似的標價:28美元。
我倆對視了一下,沒有說什麼,可約翰的眼睛都亮了。
當時十幾歲的男孩子中正時興這種深色的呢絨輕便大衣,一件新的要值好幾百美元呢。但眼前這件比新的還要好,因為它帶有往日的那種古典式的、優雅的韻味。
約翰把胳膊套進很深的緞子襯裏的衣袖,然後扣上紐扣。他轉過來轉過去,在鏡子裏審視自己,表情嚴肅認真,但很快就轉為笑容。那大衣穿在他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
約翰第二天就穿著那件大衣上學校去了,回來的時候眉開眼笑的。“同學覺得你的大衣怎麼樣?”我問。“他們都說棒極了,”他說著,小心翼翼地把大衣疊放在一把椅子的椅背上,然後把它撫平。我便開始叫他“波特公爵”和“了不起的蓋茨比”來。
隨後的幾周裏,約翰的身上發生了一種變化。同意取代了反對,安靜理智的討論取代了爭吵。他變得更明智審慎,更富於男子氣了,更體貼人了,更會討人喜歡了。“真好吃,媽媽,”每天晚上他都這麼說。現在他總是慷慨大方地把自己的磁帶借給弟弟,教他如何言談舉止得體;現在,他總是毫無怨言地把燒爐子用的柴禾搬進家來。有一天,我建議他在晚飯前開始做作業,約翰,這個拖拖拉拉的老手,竟然說:“您說得對,我看我是得這樣。”我對他的一個老師提起這件事,並且說自己搞不清其中的原因時,這位老師笑著說:“準是那件大衣!”
還有一個老師告訴約翰說她給他一個高分不僅是因為他的成績好,而且是因為她喜歡他的大衣。
一天,在圖書館,我們碰到了一位老朋友,他好多年都沒看到過我們的孩子們了。“這就是約翰嗎?”他看著約翰剛長出的個頭,端詳著他大衣的樣式問道,並且伸出手來,這是紳士與紳士之間的握手。約翰和我都明白我們決不應當以貌取人,以衣著取人。但按照優雅的標準來穿著,來讓世人看思想、談吐、舉止、內外一致絕不是沒有道理的。
有時候,看著約翰出門上學去,我心中一陣刺痛地回憶起我八年級時的感覺——那是一個從不同角度接觸生活就像試衣服那麼容易的時代。整個世界,整個將來都展現在麵前,就像一幅所有的門都大打開的廣闊的全境畫。要是我此時此刻就在那兒的話,我也會描繪自己穿著我漂亮而迷人的衣服走進那些大門。
(佚名)
最好的忠告
假如我一旦成功,這一定是我自己,而不是別人。
在我大約12歲時,有個女孩子是我的對頭,她總愛挑我的缺點。日久天長,她把我的缺點數了一大串,什麼我是皮包骨,我不是好學生,我是搗蛋姑娘,我講話聲音太大,我自高自大……我盡量克製著自己。最後,我再也忍不住了,含著眼淚和憤怒去找爸爸。
爸爸平靜地聽完我的申訴後,問道:“她所講的這些是否正確?”
“正確?但我想知道的是怎樣回擊!它同正確有什麼關係?”
“瑪麗亞,難道知道自己實際上是怎樣的不好嗎?現在你已知道那個女孩子的意見,去把她所講的都寫出來,在正確的地方標上記號,其他的則不必理會。”
我遵照爸爸的話將那個女孩子的意見列了出來,並奇怪地發現,她所講的有一半是正確的。有一些缺點我不能改變,例如我很瘦;但是大多數我都能改,並願意立即改掉它們。在我的生平中,我第一次對自己有一個公正清晰的認識。
我把單子送給爸爸,他拒絕收下。爸爸說:“留給你自己吧!你現在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
當你聽到意見時,不要由於生氣、傷心而聽不進去。正確的批評你會分辨出,它在你的內心產生反響。”
父親是鎮子上最有學識的人。他是當地最有名望的律師、法官及校務會的會長。當然,眼下我還很難完全接受爸爸的話。
“不管怎樣,我認為在別人麵前議論我是不對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