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晚的狀況，風玉辭倒覺得她今日鬼鬼祟祟反而不正常。罌凝葉喝了口茶，才一臉得意道：“我偷聽倒聶殷探子回報的話了！”
風玉辭想，難怪她鬼鬼祟祟，原來是偷聽啊！罌凝葉下一句卻讓她再也笑不起來，她道：“是關於慕羿的！”
風玉辭斂起笑容，稍稍低眉讓人看不清情緒，罌凝葉自然知道她是想聽，便道：“聽說你跟著聶殷回來後，他在原地站了足足兩天兩夜。衣襟上的血凝固了，箭也沒拔出來。”
“他們沒勸他離開麼？”她猛地抬頭，雙眼泛著漣漪，緊張問。
“勸了。聽聞神長都來了，可他不走，還設了結界，呆呆站了兩天兩夜。”風玉辭見她又是自責，又是擔憂，才道：“你不用太擔心，他如今已經回去了！”
風玉辭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可是回部落裏了？”
“嗯！”罌凝葉點點頭，繼而又道：“玉辭，我覺得這是個好時機！”
風玉辭透過窗子望出去，隻見外頭泛著幽藍色的火光，那是魔界特有的植物。她目光悠遠，一絲絲無奈和內疚。
雲薄星稀，風玉辭漫步於小徑，偶爾一陣微風，兩邊的樹沙沙作響，她駐足細細打量，因為黑夜而看不到綠意，但每片葉子都泛著綠幽幽的光火。地上的草也是搖搖曳曳晃著光，偶爾露出一個黑精靈，感受到風玉辭的好奇眼光又被嚇回草叢。
這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很新奇。
她被深深吸引了，蹲下輕輕觸碰那雜草，忽地草上那不知名的蟲子帶著亮光飛舞起來。風玉辭望著漫天飛舞的星星，心情愉悅起來。
“小心！”
手臂猛地被人抓住，而後被拉到硬邦邦的胸膛。風玉辭打了個噴嚏，聶殷解釋：“那是鬼蟲，那亮晶晶的粉末是會攝魂的。”
風玉辭聽了驚心，他又道：“放心，你的修為還不至於低到這程度。”
她心裏嘟囔：人家明明修為很高好不好！
“是很高！”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滿滿的寵溺。
風玉辭一怔，往後退了兩步：“你在用讀心術？！”
麵具裏他嗤笑：“我不需要用那種卑鄙的手段。”
“那你怎麼知道我想什麼？”
“你的一半心都是我的。”聶殷簡簡解釋。
他本無意，卻不小心勾起她的傷心事。風玉辭對此事一直很內疚，後來他又換皮給自己，更是覺得虧欠。
風玉辭稍稍萎靡，低眉輕聲一句：“對不起……”
“玉辭……”他見她如此，心裏發疼，低喚了一聲，正想拉她的手臂，風玉辭卻敏感地往後一步。
“怎麼了？”他低頭凝望著她。
“殷師兄，我不是什麼好女子。”她微微抬頭，目光複雜，紅唇終於又翕動：“我……我喜歡慕羿。”
聶殷身子一僵。雖是隔著麵具，卻也能讓感覺到那絲不安的情緒：“你別回去。我不強迫你什麼。我隻是希望你平安。”
從前她要回去，他從來不阻止。就是因為他沒攔著她，後來才會發生那些事。聶殷也滿是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