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慎噗嗤笑道:“姑娘餓了吧,等回去府衙,我叫廚房給你送點吃的來,就是味道一般,恐怕不合姑娘胃口。”

迷迭·香眉梢微挑,涼涼說道:“若果真如此,我勸你還是別麻煩廚房了,她挑食的很,做了也不會吃。”

我見嚴·慎尷尬,忙笑道:“那是以前,我現在已經不挑食了,給什麼吃什麼,好養的很。”人在旅途四海為家,風餐露宿饑飽不定,怎還會如前世金貴?我不是不麵對現實的人,我現在真的不怎麼挑食,隻是多吃少吃而已。

迷迭·香眼神恍惚,眸光莫名,“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胡……珀麼?”

我一愣,不知為何心底也酸痛起來,輕撫散發,微微苦笑道:“這世上有一成不變的人麼?要活下去,難免妥協,不是吃食方麵,也會是其他。”

嚴·慎一旁道:“那我為姑娘去買些翠華樓的糕點吧,入口即化是昭陽一絕……”

“不用不用……”我忙擺手,“吃的真隨便,但有否住的地方?因單於·嬌的事情,城內客棧都不收年輕女客,我今晚還不知要住在那裏。”

嚴·慎為難,“府衙雖有宿處,但住的都是差役男人,要不等會我問問總捕頭,他獨居一個院落,姑娘也許可以暫住他那裏……”

我想起婆娑·岷那雙鋒利的眼睛,不覺搖頭道:“不用麻煩了,我另想辦法吧。”四十許的單身男,誰知道有什麼隱疾,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迷迭·香適時冷笑,“你還有什麼辦法,露宿街頭?正好方便香魔下手。”

他對我雖然不錯,口裏卻沒一句好話,不是冷嘲就是熱諷,我一直忍讓,終有些火起,吸氣露出明豔笑容,道:“即便如此,也是我的事,不勞大師操心。”

“不知你是真糊塗,還是太自私,生死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難道你不知牽一發而動全身麼?”迷迭·香忽然拔高聲音,竟似動了真氣,“就如無暇郡主被殺,導致昭陽王吐血,宮朔·璟重傷,差役要在酷暑中查看現場,你被強拉來驗屍,十日後未能破案,府尹會因此免職,總捕頭為其陪葬,這就是連鎖反應。你難道沒想過,你死了也會引發連鎖反應嗎?”

我愣住,穿越後隻覺得親人會傷心,有何連鎖反應想都沒有想過,那個世界會因我的死而改變了什麼嗎?

“果然……”迷迭·香看我神情,欲言又止化為謂然一歎,緩緩抿唇道:“若不想麻煩別人為你身後事奔忙,就去我那裏住吧。”

我遲疑,“孤男寡女不好吧。”

迷迭·香失笑,眸光曖昧的審視我身體,“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過了,所以你住我那最安全。”

“怎麼可能?”我大吃一驚,“你與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迷迭·香涼涼笑道:“同我住,有助於你自己想起來。”

“你們……你們已經……”嚴·慎張大嘴巴,難掩小小失望。

彼時恰巧到了府衙,嚴·慎領著我們進去班房,婆娑·岷和兩個老仵作已在等著我們,迷迭·香同婆娑·岷去證據房看香爐,老仵作們又提出些問題,我一一答完,天色已漆黑如墨。

兩名老仵對視一眼,先後站起,道:“單於·嬌的家人在趕來的路上,所以屍體還用冰保存在殮房,姑娘請跟我們來看看,對比下兩具屍體上的傷痕……”

一句話未完,迷迭·香從門外走入,眉間青氣繚繞,神色孤寒薄涼,一邊除下手上麝皮手套,一邊淡淡的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兩位想必也累了,我亦要帶她回去休息了。”

我與兩名老仵作一起愣住,其中一名當先反應過來,老眼在我與迷迭·香之間來回幾轉,幹笑道:“香大師說的是,勞煩姑娘一天了,是該早點回去休息,那姑娘就明日再來府衙看吧。”

另一名亦恍然笑道:“姑娘原來與香大師有舊,是我們設想不周,害得大師心痛了,快走吧,明天見。”

“呃,不是不是……”我一時百口莫辯,臉上倏然漲得通紅。

迷迭·香卻已拉起我的手向門外走去,還是嚴·慎知道幾分底細,橫身攔住我們道:“姑娘若不願與香大師去,我可以幫姑娘另找住處……”

“這昭陽城中,那裏還比在我身邊安全?”迷迭·香挑眉冷笑,“我已看過迷香,絕非尋常可比,且款款不同,連我也無十足把握必不會著道兒,你把她安排到別處,能保證她的安全麼?”

嚴·慎結舌,迷迭·香眸露不耐,一手扒拉開他,拉著我揚長而去。

“噯,我沒答應同你住哪,我還需要想想……”我被迷迭·香大力拉著前行,即無奈又困惑,還有點莫名其妙,不知怎麼就變成了這樣,隻覺一切都脫離了軌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