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官差,掌櫃對歸海·雲開從新拜謝,問歸海·雲開想要什麼樣的珠寶竟管挑。拍胸說無論我們買什麼,都給最低價。

歸海·雲開笑言不用挑了,就要那十四顆彩鑽,讓掌櫃給個價錢。

掌櫃愣了半晌,方苦笑說歸海·雲開真是英明(十有八九是沒好意思說精明),按最低價買什麼都不如彩鑽合算,因為他才已經說了一對鑽最少5千金幣,話已出口自然不好再加價,但這價位真的就是成本價,一點利潤沒有。

歸海·雲開淡然微笑,說金鑽5千一對是不掙,藍鑽5千一對在藍國算虧,但其餘五色彩鑽5千一對保證有得賺,他也不再講價,七對彩鑽都五千一對,共三萬五千枚金幣,問掌櫃賣否。

掌櫃的眉眼皺到一起,搖頭歎息說歸海·雲開不愧為歸海家人,可惜做了官,若要從商,一定不比現任家主歸海·月明差。這個價錢實在是不掙的,但賠也真沒賠,棄之可惜食之無味雞肋得很,若非歸海·雲開幫他們找回了那兩顆金鑽,這個價錢絕對不會賣。

我因被他們誤會是啞巴,未免尷尬一直沉默未語,直到買賣談成,我們帶著用七對彩鑽離開後,才出聲問歸海·雲開這個價位是否真的很合算。

歸海·雲開微笑點頭,道:“對比市價,他們大約少掙一萬金幣,若是碰到大買家,七對彩鑽一起出售,都可賣到五萬金幣甚至更高。”

我兩眼發亮,立刻顯露商人本色,興奮的道:“那我們豈不是轉手就能掙一萬五千金幣?久聞藍都富足,想必富人也多,不乏能買得起七對彩鑽的人……”

歸海·雲開莞爾笑道:“你還真想賣掉啊,賣掉了你拿什麼送人?”

“呃……”我這才回歸現實,看見他滿是笑意的湛藍明眸,不禁訕訕低頭。

歸海·雲開見我尷尬,溫和笑道:“會算賬很好,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內宅已經隻會花錢,不會節省,咱家正缺一個能開源的女主人。”

我狐疑的抬頭看他,也不知道他是出自真心還是在安慰我,但不管怎樣,他的性格真是好,永遠讓人如沐春風似飲美酒,通體舒服。

前世一直喜歡這種溫潤如玉般的謙謙君子,可惜福薄直到死也沒有遇上。

今生終於遇見,卻在錯誤的時間。

我曆經情傷,不想再愛,所以隻覺溫暖,並不動心。

我看著他秋水長天般溫潤柔和的眸光,心中暗歎,轉開話題道:“方才店中那麼多人,你怎麼確定是那個女子偷的金鑽?”這個問題我是真心好奇,不知道他如何在幾十個嫌犯中精準的找出竊賊。

歸海·雲開微笑道:“當時我說誰拿了金鑽誰舉手,其實心中知道沒有人會承認。”

我不解的道:“既然明知道答案,為何還要問,豈不是多此一舉?”

他耐心的解釋道:“我之所以這樣問隻是想看大家的反應,沒偷金鑽的人在這種時候都會自然的左顧右盼看有無人舉手,隻有小偷篤定沒有人會舉手,所以她雖然也會假裝環顧,但一定比別人慢,因為她不是本能反應,而是看見大家都在看,才跟著做這個動作。”

“哦……”我恍然大悟,他這麼一說想想還真有道理,因為當時我的第一反應也是伸長脖子看有無人舉手,隻有小偷才不用看也知道絕對沒有人會示意,因為別人原本就不是賊,自然不會承認。

“一共不過32個人,那女子反應雖然已算迅速,但遲一瞬便足夠了。”

“不錯,正是所謂的差之毫厘,謬以千裏……”我不由連連點頭,繼續問道“那後來你又是怎麼圍著那女子轉一圈,便知道金鑽藏在了鳳釵裏?”

歸海·雲開好脾氣的繼續解釋道:“同樣的道理,便是觀察入微。表麵上我是在看她身體的各種部位,其實我一直留心她的表情眼神和身體細微變化。她一直很放鬆,直到我看向她頭發時,才本能的流露出一絲緊張,這一點點的變化平常人也許不會在意,但我自幼學眼尺練眼力,注重的便是細節,所以立時就發現了她前後有異,便斷定這金鑽就藏在她的頭上,再細看她頭上的飾物,隻有釵頭鳳上的鳳眼彩鑽最髒舊,定是經常觸摸所至,於是答案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