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瞳裏水光流轉,淡粉色的唇微微的勾了起來,全是淡淡的溫柔模樣,又有一點戲謔,又有

一些嫵媚,風裏刀靠過去真的給他捏起來。

這個樣子的雨化田簡直讓人沒有辦法拒絕。

“嗯……手上的功夫不錯嘛……真舒服……嗯嗯,就是那裏,哎……”雨化田天生是做大爺

的料,自顧自的趴在風裏刀的膝蓋上享受著對方的服務。

風裏刀認命地給他按摩著,心裏暗想哪天也要你給我弄一弄,“知——道——啦——你來勁

了。是不是這兒啊?”

“對,你再輕點兒……唔……”

馬車外駕車的錦衣衛趙小貓卻聽著聽著卻不由得紅了臉,原來督主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在

這種時候還是挺……咳咳……挺熱情的……

趙小貓聽著馬車裏細細的喘息聲,覺得這快九月的天熱的像是燒刀子一樣,直惹得他麥色的

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紅暈,摸著袖子裏捂了好久的荷包,想著心裏琳琅端華的少年的臉,覺

得這馬車裏的□□氤氳也比不上那人的笑容。不由得將手上的鞭子飛快的抽了起來,隻覺得

這短短一條官道仿佛關山難渡。

養心殿。

瑞腦添香獸,金爐水沉香。

朱祐樘穿著尋常的衣服在案前批閱奏章,他的案前堆了高高的奏折,把這個青年的身體遮了

個大半,旁邊伺候茶水的太監悄悄打了個哈欠,瞥了一眼鎏金西洋座鍾,小意地提醒道:“萬

歲爺,天色不早了,早些歇下吧,小心熬壞了眼睛。”

朱祐樘頭也不抬,隨口說道:“知道了。”

小太監隻好將一旁冷了的茶水換下去倒了,重新讓人用磁州窯白底黑花的杯子裝了盞六安瓜

片呈上來。

這時總管覃【qin】吉匆匆進來,見小太監在一旁站著衝他使了個眼色,小太監就弓著

身子退出來了,覃吉上前來行了個禮,道:“萬歲爺,皇後娘娘在殿外求見。”

“皇後來了?快,請她進來。”說著擱下筆,整了整衣衫,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道。

半晌,一個穿朱砂色宮裝的女子窈窕而來,挽一個靈蛇髻,綺年玉貌,姍姍而至。

這是皇後張氏,“臣妾見過陛下,萬歲金安。”

朱祐樘抬手道:“你快起來吧,這裏沒有外人,天色不早你怎麼還到養心殿來?”

皇後脫下月白蜀錦繡萬字的披肩,給小太監收好,宛然道:“你們下去吧。”

遂上前對朱祐樘溫言道:“陛下也道天色不早,怎麼還不歇下,不顧念自己的身體。”

朱祐樘看著她皎皎月凝輝的臉,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才數月明鳶怎

麼變的如此囉嗦,來,到這邊坐。”拉著皇後到一旁的榻上坐著,皇後粉麵微紅,嗔

道:“皇上調笑妾身可不似個明君。”

明眸流轉,皓齒編貝,一笑生香。

朱祐樘見她這般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動情,挽著那雙柔荑,說道:“這些天未去坤寧

宮看你,還住的習慣嗎?那坤寧宮華貴卻空曠,還比不得咱們在太子府時來的親熱,

隔著老遠的路,忙起來都見不著你。”

“陛下現在是九五至尊,怎能如太子時一般耽於兒女情長?”

“你總是這樣懂事,今天時候不早,朕還有一點點折子,批完了就去安寢,你早些回

去吧,明日……明日朕早些去看你。”湊到皇後耳邊低笑道。皇後被他說的紅了桃花

麵,不由得啐到:“該打!誰要你來。”說著連披肩也不拿,逃似的出了養心殿。

朱祐樘搖搖頭,又回到案牘之前,批閱著奏章,看到覃吉剛剛放在角落裏的一張紙條,

上麵寫著密報:雨化田已回西廠。

不由得頭痛起來,忍不住揉著眉心。

剛剛解決完登基後的種種問題,接踵而來的卻是東西兩廠的麻煩,東廠設立已久,朝

廷和民間早有怨言,怕是非除不可,但西廠卻是司大內密探一職,不大不為外人所知,

隻是為皇帝監視百官,處理天家不能明著做的事,不能明著殺的人,這樣的家臣是曆

代帝王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本來西廠行事神秘詭譎,西廠的錦衣衛更是隻以掌印馬首是瞻,貿然除去雨化田自然

是不妥的,況且先皇曾告誡自己,此人聰敏可用,罷了,等明日宣他入宮會一會這梟

雄,若是不善,除去便是。

更漏聲聲,紫禁城的夜特別的安靜。

流螢爍爍。漫漫長夜也得一夜一夜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