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名字叫做‘指紋模’?”
“是的,封麵不是印著‘指紋模’這三個字嘛?我想這就是它的名字。”
“霍比太太,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是怎麼拿到這本指紋模的?”
霍比太太被這個問題難住了,她緊張地瞪著安薩塔,然後從皮包裏拿出一張紙麵帶沮喪地看了看,接著又把它揉在了掌心裏。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法官說。
“好的。委員會……不,那張……不是,我是說華科,至少……”霍比太太語無倫次地應著。
“你的意思是?”安薩塔耐心地再次問道。
“你剛剛說的協會的委員會,是指的哪個協會?”法官插話。
霍比太太絕望地照著那張紙念道:
“腦麻痹患者保護協會。”
隨即,旁聽席上傳來一陣笑聲。
“這個協會與指紋模有關係嗎?”法官問。
“沒有,一點兒關係也沒有,法官大人。”
“那你為什麼要提它?”
“我也不明白。”霍比太太用那張紙擦著眼淚,發現不對勁又將它換成了手帕。
法官拿下眼鏡,困惑地看著霍比太太;然後看向律師,虛弱地說道:
“安薩塔先生,請你繼續。”
“霍比太太,請你告訴我們,你是怎麼得到指紋模的?”安薩塔嚴肅地問道。
“我原本以為是華科給我的,我的侄女也這麼認為,不過華科說不是他。他應該很清楚,他又年輕、記憶力又好。我在他那麼年輕的時候,也會記得所有事情的。”
“我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得到這本指紋模的。”安薩塔再次強調道。
“如果你也想有一本的話……”
“我並不想,霍比太太!”安薩塔回答,“我們想要知道的是,你怎麼會有指紋模?是自己買的,還是別人給的?”
“我覺得是華科給我的,但是他說是我自己買的……”
“不要去在意華科說什麼,你自己認為是怎樣的?”
“雖然我的記憶力不好,但我還是認為是華科給我的。”
“你認為是華科?”
“是的,我很確定,而且我的侄女也確定。”
“是你的侄子華科·霍比嗎?”
“是的,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
“你還記得給你指紋模時的情景嗎?”
“當然了,記得很清楚呢!我們邀請了高利家的人吃晚餐,不是杜瑟·高利家,雖然他們也很好,其他姓高利的人也很好,你要是認識他們的話,你也會讚同我的看法的。哦……吃完晚餐之後,我們不知道做什麼,有些無聊。朱麗葉,我侄女,你認識的,她的手割傷了,隻用右手彈鋼琴會很單調,而且會很累的;最重要的是,高利家的人除了亞帕之外,其他人都不喜歡音樂。亞帕會吹伸縮喇叭,可惜當時他沒有把喇叭帶來。後來華科來了,還帶了指紋模來,他讓我們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在上麵印下了拇指印,這讓大家覺得非常有趣。高利家的二女兒麻娣·高利,還說諾柏碰到了她的手肘,哼!那隻是借口罷了……”
“是的,”安薩塔打斷了她,“你確定自己清楚地記得,那天你的侄子華科給了你指紋模?”
“當然了,非常清楚。你知道的,他是我先生的侄子……”
“是的,你確定那天他帶來了指紋模?”
“非常確定。”
“那天之前,你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指紋模嗎?”
“沒有,從來沒有。他還沒買呢!”
“你將指紋模借給過別人嗎?”
“沒有,從來沒有。沒有人會跟我借這個,你知道……”
“也沒有人見過它嗎?”
“也許我不應該那麼說。事實上,這件事情很奇怪,雖然我很反感猜疑,而且我也沒有猜疑過誰,不過我應該如何解釋呢?
我將指紋模放在寫字台的抽屜裏了,那個抽屜裏還放著我的手帕袋,現在手帕袋還在那裏呢!今天我太激動,又太忙了,所以忘了將它帶出來,坐上馬車的時候才想起來,不過時間已經不夠了,因為魯克先生……”
“是的,我知道,你把它和手帕袋放在一起了。”
“嗯,我剛才說了。霍比先生在布裏特的時候,他寫信告訴我讓我帶著朱麗葉去找他,你知道她的。所以我就帶她去了,準備出發之前,我讓朱麗葉去拿我的手帕袋,當時我還跟她說:‘我們帶著拇指模一起去吧!這樣,下雨天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在屋裏玩了。’結果她告訴我抽屜裏並沒有指紋模。我很驚訝,就跟她一起去找了,結果抽屜裏真的沒有。那個時候我沒有多作考慮,但是當我們從從布裏特回來以後,剛下馬車我就讓朱麗葉去放手帕袋,接著她興奮地告訴我:‘嬸嬸,真的很奇怪啊!指紋模又在抽屜裏了,肯定有人動了你的抽屜。’我跟著她去看了,指紋模果然在那裏,一定是有人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又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