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2 / 2)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東山碼頭是易子衿手下的康臣集團海外貨運的重要港口,這件事情肯定對易子衿造成了不小的衝擊,損失了不少利益。這樣一想,我不由得為他擔心起來,難怪他這段時間這麼辛苦,不知道康臣現在如何了。

於是我便回去翻這段時間以來的財經雜誌,卻越看越是驚訝。我沒想到短短的幾周內會有這麼多震撼性的消息——一個月之內,銀艦、百聯、悅凱等各大企業的高層連續易主,有的股價大跌麵臨困境,有的突然出現資金周轉問題,有的宣告破產,有的被低價收購,而康臣集團卻幾乎統一壟斷了亞洲的市場,勢力還在不斷的擴大。

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為那些出了問題的企業,全都是跟康臣有過合作關係的。

報紙上對於康臣集團的如此迅速的擴張速度同樣充滿質疑,甚至舉出銀艦總裁自殺,盛光董事長失蹤,還有其他企業高層拒絕訪問的例子,來暗示康臣集團風光背後的某些不光彩的行徑。

在我印象裏,與康臣合作的那麼多年,易子衿一直都沒怎麼露麵,顏東君則主持的井井有條,頗有誠信守法的知名大企業風範。然而康臣畢竟歸於索洛家族,說穿了就是境外黑社會的一個分支,在它的無限風光和龐大勢力下,遮掩著多少罪惡,潛藏著多少危機,卻是誰也不知道的。易子衿的身家從來就不清白,他隻是做得更加高明和隱蔽而已——他很擅長周密策劃,運籌帷幄,在別人無法察覺的時候他就已經掌控一切,操縱自如。

然而現在康臣的黑社會屬性卻越來越明顯的展露出來,易子衿似乎將自己原先的風格拋到了一邊——他不再理智,不再掩飾,以前他總是精心布置,縝密分析後才會一步步施行計劃,現在卻恨不得一步到位——也許康臣早就引起了各方的關注,引起了政府的懷疑,隻是因為易子衿的勢力實在太大,現在還沒有人敢出頭查他而已。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遲早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易子衿也許就會徹底的回不了頭。

有鴻基的前車之鑒在先,我清楚他現在的情況有多糟糕。我想我必須和他談談,至少弄清楚這是不是他做的——我的心裏還存了一絲僥幸,但很快我就知道這並不是自己在胡思亂想。

我還沒走進房間就聽見他打電話的聲音:“一個也不能放過,要查清楚。”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易子衿聽上去心情不錯。

“做的很好。動作挺快的。”他很滿意的說道,“怎麼殺的?”

我站在房間門口,感到一陣心悸——說起殺人,他的臉上已經完全麻木的不帶任何表情。

電話裏的人似乎在彙報任務完成情況,易子衿邊聽邊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麵——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習慣性動作:“那就這樣。其他的人,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你做了什麼?”我走進房間,看著他的臉。

易子衿掛下電話,有點吃驚的抬起頭:“你說什麼?”

“這些都和你有關,是嗎?”我把報紙放在他的麵前:“為什麼要這麼做?”

易子衿看了一眼報紙,臉色微微一變。隨即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了起來——可我卻怎麼也無法把這種表情稱之為“笑”。他的眼神那麼凜冽,那樣的表情,讓我覺得他下一刻就會舉起槍來。

“為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他冷笑著說道,“我要報仇!”

“那些人是卡列的手下,”我說,“跟這些企業有什麼關係?”

“你以為那些消息是怎麼傳到他們耳朵裏的?”易子衿冷冷的說,“他們是怎麼知道卡列死了,怎麼查到我的下落的?”他猛的抓過那張報紙,“這些企業,全都和索洛家族有或多或少的往來,得到過他們的各種支持,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索洛家族在亞洲的勢力就建立在這些企業之上,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