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坐落在皇宮正東方,是一個比皇宮更早迎接朝陽的地方,足以見其地位之顯赫了。恭親王是當今聖上的哥哥,因皇帝不足十八歲,一直替其打理朝政,也被尊稱為攝政王。
恭王府富麗堂皇的主廳室內。主座上是一名身著紫服,髯長二尺,鬢角微微有些發白的老者。其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顯然是居上位者已久的特征。
他身邊站著一名華服少年,此刻正惡狠狠地盯著堂下一副好笑樣子的華一,就是沈麒了。
“爹,此人傷我寶馬不說,還把您派給我的侍衛都教訓了一遍,這不是不把您放在眼裏嘛!”
“閉嘴!”恭親王怒喝一聲,訓道:“這裏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他轉過頭來,對著華一笑道:“這位少俠,小兒無禮,還請多多包涵。”
華一拱手回應道:“這點小事,華某還不放在心上,王爺放心。”
恭親王雙眼微眯,戴著一個碩大翠玉指環的關節輕輕叩擊著太師椅,道:“本王爺是惜才之人,少俠武功蓋世,按理說本應請入府中,加以供奉才是——”
他語氣一頓,道:“隻是,少俠光天化日之下欺負手無寸鐵的小兒,還折其愛馬,這都是滿城皆知的。我若不秉公執法,對少俠懲處一二,不知道天下人會怎麼看本王爺我啊?”
華一正不知這王爺耍什麼把戲,一聽到這,不由得好笑,道:“想要懲罰在下,還不知道王爺有沒有這個本事。”
恭親王微微一笑,拍了拍手,高聲道:“請仙師來。”
“是。”一名管家應聲退下,定是去請那位“仙師”了。
......
汴州城一個未知的空間裏。唯一的光源是一盞燭台,詭異的是,此地無風,燭焰卻東倒西歪,時高時低,一副馬上就要熄滅的樣子。
兩名男子坐在地上,寬大的黑色袍子遮住了二人的臉。他們一動不動,甚至連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像是已經在此地坐了千年。
突然,空間一陣扭曲,一股法力波動從中散發出來。下一刻,那個被妙齡少女盯梢的男子憑空出現在這裏。
“玄旋兄,自上次魔源之地一別,已經是數十年未見了。”男子稍稍適應了此地的環境,破有些感慨地說道。
那兩名黑衣男子同時發聲道:“墨槐老弟,久違了。”這聲音空洞無比,不含一絲情感,像是來自於九幽天外。
墨槐聽了一笑,道:“沒想到玄兄已經是結丹後期的修為了,我卻還在中期瓶頸上停滯不前,慚愧,慚愧啊。”
玄旋道:“機緣巧合罷了。”
墨槐搖搖頭,道:“從上次魔源之地一戰中玄兄展現的實力,我就知道玄兄非池中之物。如今看來,玄兄進階元嬰是指日可待啊。不過,玄兄邀我到此地相見,究竟所為何事?玄兄一人無法解決的事,恐怕加上我也無能為力啊。”
玄旋道:“你可知車銀子。”
墨槐忿恨之色浮現而出,道:“哼,此子我怎會不知。若非此人,天齊會怎能壓我們墨嶺一頭,將我們掃出魏國境內。不過,倒是有很久沒有聽說過此人的消息了。”
玄旋道:“你以為,他在何處?”
墨槐皺眉,道:“元嬰老怪的事,我們又怎麼可能參透。要麼在宗內閉生死關,要麼在各個大陸遊曆,尋找一絲突破的機緣。總不可能沒了吧。”
玄旋無聲。
“玄兄,”墨槐對上玄旋空洞的沒有眼珠的眼睛,試探道:“你的意思是......?”
玄旋道:“他死了。”
墨槐一驚,下意識道:“這不可能。要擊敗一個元嬰修士倒是有可能,但要斬殺一名元嬰修士是何等困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之事,更何況,還是車銀子這等怪物。”
玄旋道:“車銀子雖強,但若他對上的是那兩人的靈侍呢?”
聽到“那兩人”,墨槐眼皮一跳,喃喃道:“這......”
玄旋道:“百餘年前,車銀子在此地完成一部分封印時,那靈侍突然出現,與車銀子戰得難解難分。雖然為完成封印,車銀子耗費了大部分靈力,但那靈侍也是剛經過惡戰一場,兩人一時旗鼓相當。最後為了徹底消滅靈侍,車銀子不惜自爆元嬰,那靈侍雖當場隕落,元嬰盡毀的車銀子空留下一副軀體,也命不久矣了。而車銀子隕落的消息自然被天齊會隱瞞了下來。車銀子隕落,這百年來,天齊會又出現了人才斷層,雖然在外界看來仍是一個龐然大物,實際上已外強中幹,不過是努力維持著所謂正道大派的假象罷了。”
墨槐知趣地沒有去問玄旋是如何知道這些秘聞,興奮道:“好,我回去之後定向宗門彙報。這麼多年了,天齊會一直壓得我們翻不了身,如今是墨嶺東山再起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