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連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有多麼的虛偽。
言微茫隨著宮裏來的人離開,不曾回頭一次,隻滿心擔憂,根本不知道慧妃這是要做什麼,而她這一脖子的吻痕也的確是太過刺眼,盡量的把衣領往上拉一些,再往上拉,可似乎根本沒有用。
也是因此,她根本沒有看到,楚河跟隨著她的腳步,在她的身後看著她上了馬車,而後離開。似乎是天氣也跟他作對,原本已經停了的雪卻在這時再次下了起來,就連她離開的印子也漸漸被大雪覆蓋。
如果沒有這麼大的雪,覆蓋了馬車離開的印子。
如果,她曾回頭一次,就一次也好。
如果……
可是,沒有如果。
他,似乎是不得不死心了。強扭的瓜,終究是不會甜的。
宮殿還是以前的宮殿,可是言微茫的心情卻是全然不同。隨著太監嬤嬤進去,遠遠的看到慧妃正倚在榻上,正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著。言微茫稍稍一猶豫,還是開了口:“臣妾參見慧太妃,慧太妃千歲!”
按照禮儀請完安,她便靜靜的等待。
榻上的慧太妃緩緩睜開了眼睛,在看到言微茫脖子上刺眼的吻痕之後,眼中滑過微光,而後輕輕的歎息一聲,接著才說道:“起吧,別多禮了。”
言微茫道了謝,而後便也起身,接著慧太妃便賜了座,言微茫捧著手中的茶碗取暖時,慧太妃的聲音再次響起:“其他人都下去吧。”
周圍的人自然都無聲的退下,言微茫的情緒也更加緊繃了一些,她試著抬頭看去,慧太妃顯然也是憔悴了很多,但總的氣色也不算太差,言微茫不自覺的開口安慰:“還請太妃娘娘節哀,照料好自己的身體。”
卻不想,慧太妃無力的一笑,竟說道:“早節哀了,隻是這身體,也不是我說了算的。”
言微茫一驚,早節哀了?這是什麼意思?皇上不是昨天晚上才駕崩麼?
她疑惑的看向慧太妃,慧太妃先是怔楞,而後才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接著說道:“都忘了你不知道,皇上啊,早在你和老四來過的第二天夜裏便去了,皇上怕將喪事發出去,會影響戰場的士氣,便下了最後一道旨意,說是戰場不傳來捷報,堅決不許發喪!”
第二天,那時候的自己應該還在昏迷,那麼,那個時候,楚河在短短的幾天裏,親信死了,父親死了,大權也沒了,她自己還在昏迷,那……楚河到底是怎麼過的?
還有楚尊楚棠,他們要頂著多麼大的壓力在宮中辦事?可是自己呢?自己都在做些什麼?
於楚河,她安然的享受著他給的一切。
於楚棠,她今天早上帶了一脖子的吻痕見了他。
言微茫的頭幾乎就要炸開,她怎麼可以什麼都不知道?她怎麼可以做出這些事情!可是,就算她是知道的,那又怎樣?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不能!
“你這以後可要怎麼辦?”慧太妃給足了她消化的時間,而後又接著開口。言微茫不解的抬頭,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