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蕎辨著字跡,
這是她所熟悉的字跡。
“可還認得這個字?”
淮寧問。
“福。”
淮寧明知故問,楚蕎故意答非所問,淮寧深笑,知她已經認出了這字乃是外婆徐暮春親手所題。
淮寧推開了門,他放她下來,“現在得自己走了。”
他伸手,看著身側的她,楚蕎緩緩伸出手去。
楚蕎走的很慢,他走的很穩,與她同步,九級台階兩人拾階而上,似乎早就心照不宣彼此在心裏默默的數著步子。
其實,但見她看到“福”字時一瞬間的驚奇,他唇邊掛了一絲笑意。果然,她的目光四下流轉,終於,停在了門邊的木牌上。
“寧蕎雅築。”楚蕎低低念了出來。
就是這裏!
『蕎蕎,得空了去寧蕎雅築轉轉,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
那天在B大老公寓樓,聶冰似乎就是這樣說的,當時歐陽添也在場,她還想著是什麼樣的建築能轟動整個四九城,想來,他真有他獨到之處。
本以為寧蕎雅築怎麼都有些後現代風格,就像錦官城,像銀泰伏地,像名仕國際,像盤古,原來竟是她錯了。
原來他喜歡的是純粹的中式庭院。
“你是怎麼說服外婆給你題字的?”楚蕎問。
外婆可是出了名的固執,從不給人題字的,他倒是能耐了。
“我隻是將寧蕎雅築實拍圖給外婆看了,外婆瞅見這照壁空蕩蕩的,說是改明兒我去給你題給字上去。”
“就這麼簡單?”
“嗯,就這麼簡單。”淮寧笑靨如花。
楚蕎掀唇莞爾。
繞過照壁,抬眼望去前方竟是滿目修竹。
楚蕎上前,輕撫一根翠竹,繞著那竹子轉圈兒,一陣風拂過,吹的竹葉響動,她伸出手去,摸著葉梢,她笑。
精心鋪砌的石徑蜿蜒曲折,穿行竹林之間,走了一段,麵前出現了一個月型洞門,淮寧扣住門上的銅環,推開來,楚蕎跟著他進去,裏麵竟是另一進院落。
房廊下垂著紫藤,庭院裏搭著葡萄架,架下有石桌,還有黑陶的鏤花金魚缸,裏麵有幾尾小魚在追逐嬉戲……
楚蕎站在金魚缸邊瞅了瞅,有兩隻她是在網上見過的:“朱頂紫羅袍。”
淮寧點頭,“不錯,是它。”
“你還真是……”
這麼名貴的金魚他打哪兒弄來的這是,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我和你說過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所以,在有生之年,能有機會那還是實際些比較好。”
“隨你怎麼說怎麼有理,反正我是說不過你。”
走了兩步,就聽到他在耳邊低聲說:“這兒沒什麼好看的,跟我來。”他握著她的手前方帶路。
“你似乎對這裏挺熟。”
說完,兩人都愣住,楚蕎暗笑自己白癡,這裏是經他手設計修建的,她真的問了一根超級白癡的問題。
“抱歉,我給忘了。”楚蕎澀澀一笑。
淮寧無奈搖首深笑,“無妨,這裏是我們以後的家,你別當成公園就好。”
兩隻手十指交握,他走在前麵領著路,走的慢慢的,似是給她足夠的時間欣賞院內的景致,時不時側首看著她臉上欣喜的表情變化。
穿過東邊的走廊,越過過花徑,楚蕎透過長廊上通透的窗子往外看,隻覺得這裏一步一景,心下端的是怡然自得。
回頭想想,若是到了初春,多幾棵白梅,那應該煞是好看。
“這裏到時候在種植幾棵白梅可好?”淮寧看著她。
楚蕎一驚。
他緣何猜的到她的心思,她方才無非是胡亂瞎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