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欲行千裏始於足(2 / 3)

老者背手向屋裏走去,邊走邊道:“秦川,你今年多大了?”

秦川心說這您老可比我清楚得多,還是問我,不知何意。他跟在老者身後回道:“應是十五。師父你問這幹嗎?”

老者駐步,仰天一歎,目中幾許回憶:“十五啊。時間飛逝,一眨眼你已十五了。想當年你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幼子,如今已長大成人。真是十年如一日。”

秦川覺師父今日言語較之往日甚多,且有些傷感之意,心中不免胡思亂想,莫非師父年歲已高,自知天命?這樣一想,不由難過起來,眼眶泛紅,聲音有些哽咽:“師父,你是不是生了重病?”

老者聞言一愣,隨即呸道:“為師身體好得很,你這不孝徒,竟咒師父。看來真是寵壞了你,敢對為師如此出言不遜!”說罷揚起煙杆作勢欲打。秦川縮了縮脖子,心道:“每天都被你虐上一頓,哪來寵愛,大言不慚。”想歸想,自是不能說的,口中還要討饒,但見師父手勢,便知道師父隻是說說罷了,倒也不會因此而真打了他。

秦川道:“我是看師父你今日有些反常,不免詫異胡思亂想,不能完全怨責我了。”

老者好笑道:“難道還要怪為師不成?罷了,為師也是放不下。雛鳥成形本離巢,乃萬象之一,你收拾行李去吧。”

秦川急道:“師父你要趕我走?”

“為師十二歲便獨行天下,你如今已十五,已是晚了三年,不走難道一輩子在這山溝溝中娶妻傳承不成?我方才已說過,我宗功法,需經天地萬象方能領悟,你不經曆,又何談悟。自然是該走的。”

秦川想過行走天下,隻是來得突然,心中不免生出幾分不舍。“師父不也曾帶我出去過,我跟著師父曆練便是了。”

“庇護之下心成依賴,路靠自己走,領悟更在自身。你已是男兒,哪來這麼多矯情。去吧,現在便動身。”

師父如此一言,秦川也就不再多話,當即跪下磕了幾個響頭,大聲道:“徒兒走了,師父保重。”起身回屋收拾收拾,卷了幾件衣物放入包中,便出了屋,再次向師父磕頭告別。

但見,老者舞動身形步法,以煙槍代劍,一套玄天劍法,舞得淋漓盡致,漫天劍影劃破長空,舞出劍嘯如歌。但聽,其亢聲如歌似曲:“拳似重,亦是輕,掌如風,步踩空,身形如影練外功。劍無名,劍非劍,刀是劍,棍是劍,摘葉一片亦成劍,境之極也。道可道,無可道,若論道,不是道。氣內斂,為小道,大道漫無邊。武有極,道無極,武道有極亦無極……”

夕陽之下,一老一少的身影在那火紅霞光中化作剪影,老者留在霞間,少者已是遠去。此去不知何年才能歸,少年走得毅然,不曾回頭。

一路步行,走了半月,走走停停,以天為被地為床,野物為食,露水為飲,秦川過得也是逍遙。

這日到了一個小鎮外,見幾個少年圍著一個少年。那少年約莫十三四歲,杏麵桃眼,秀氣非常,若非表現男孩般粗野,真要以為是女孩兒了。那少年也是彪悍,對著多人也不懼怕,高聲怒罵:“你們這些白眼狼不要得寸進尺,該拿的已經拿了,還想吃掉我這份,也不怕貪心噎死自己!也不打聽打聽,我白狐這麼多年江湖是白混的?你們這些小屁孩還想跟我來黑吃黑這套!今天你們反骨,老子不打得你們哭爹叫娘就對不起我響當當名號!”

隻見那少年白狐忽地從袖中抽出一根鋼管,抬手就朝一個少年砸去。揮舞鋼管,煞氣十足。那群少年吃了大虧,紛紛躲避,被打得狼狽不堪。有人叫:“別怕,他就一人,我們人多還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