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的這席話,讓我多了幾分哀傷。這幾年裏,我拚了命的往錢眼裏轉,幾乎忘記了親情、愛情、友情的可貴。從趙怡和我離婚到老漢住院,從劉孟被我拖下水到我被公司審查,這所有的一切都說明了我是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想想當初剛走出學校時,我對未來的憧憬和規劃,我心裏突然湧上了一陣冷漠的嘲笑與愧疚,我不停的問著自己:“林浩!你怎麼了?”我腦海裏不斷的浮現著這幾年裏的風風雨雨。
98年的夏天,整個係的同學都在忙著找工作,劉孟也不例外。隻有我是那麼的毫無所謂,依然沉醉的迷戀著趙怡的**,甚至連劉孟也一並拋在了腦後。更別談什麼考研、工作之事了。惹的劉孟經常在我麵前感歎人生:“情份千金,抵不過胸脯四兩!”。整個畢業前的雙選會,我都窩在趙怡的胸前,“努力”的攀爬著她那座堅挺的山峰。就業推薦結束後,劉孟去了一家建築公司,做采購員,趙怡通過我爸的關係去了一家外資公司做文員,而我則順利完成了大學生活,在家“待產”!
“林浩,大學畢業了,你打算做點啥子喃?”老漢實在忍受不了我的無所是事,走到我麵前嚴肅的說道。
“和趙怡把結婚證扯了,享受合法性行為三!”我無所謂的回答道。
老漢被我氣的麵紅耳赤,半天說不出話來。而我則很鎮定的看著報紙。
“晚上趙怡要過來,你不要鬧哈!”我接著說道。
“林浩,你這麼大個人了,一事無成,你還想結婚,要結可以,先給老子把工作找到,要不然你就到廠裏麵來幫我!”老漢吼著說道。
“老巴子,報紙上說在招公務員的嘛。你不是有個啥子建設廳的關係的嘛。我去當個公務員三”我突然大聲說道。
老漢搶過報紙仔細的看了半天說:“你明天就去給我報名”。
聽到我想考公務員,老漢興奮異常,整個晚上都在和我媽討論著我的將來,不時還誇獎我有理想,還說在廠裏幹確實太委屈我了,把我說的很是偉大,就像快要達到愛因斯坦的水平似的。聽得旁邊的趙怡不知所以然,不停的給我示意應該回房“就寢”了。
“老漢,明天我就去報名,考起了你出錢我請客!”於是拉著趙怡走進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趙怡剛走,老漢便走進了我的房間激動萬分的說:“林浩,起床了,快去報名”。
於是我懶洋洋的起了床,很細心的把自己打理了一番然後準備出門。
“老漢,窮了!”我衝著老漢喊道。
“你老漢不窮,要好多嘛!”媽媽接過話問道。
“不要你的稀飯錢,老漢摸錢!”我接著說。
老漢無奈的摸出了五百塊錢遞到我手上。我把錢裝進皮包後接著說:“雜個的喔,老巴子,廠裏麵效益不好了說?”
“沒有啊!”老漢不解的回答道。
“雜個油水這麼少喃?”我揮著手裏的包麵說。
老漢搖了搖頭又摸了五百塊錢給我說:“你要老子老命!”
剛走出門口,我便給劉孟打電話彙報我的情況。
“流氓,你娃在啥子地方倒賣鋼材?”我說。
“老子在談業務,不方便說,等一下給你打過來。”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我日你老娘!”我罵道。
想不到劉孟這廝除了在**的時候能認真外,工作起來也不含糊。這樣的情景讓我心裏突然有一點失落,隻有我是那麼的不知所措,隻有我是那麼的無所是事。我拿著手中的簡曆靜靜的思量了半天,不停的問著自己:“林浩,你的將來有些什麼?”。
剛走到報名點,我便愣住了。來報名的人排起了一字長龍,什麼層次的人都有。排在後麵的人昂著頭望眼欲穿的看著前排,就像在迎接遠方的親威似的。排在前麵的人則神情緊張的握著手中的個人資料,就像等著被宣判的死囚一樣。我真不明白,公務員就這麼偉大嗎?難道當上公務員人生就能完美了嗎?此時我心裏有著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因為我不想和他們“同流合汙”,我的人生不應該這麼的肮髒。但我卻是那麼的無可奈何,因為我必須得找到一份工作,一份能讓我老漢感到光鮮的工作。於是我也加入到了長龍裏,慢慢的接受著將要麵臨改變。
夏日的陽光總是那麼的毒辣,這樣的陽光總會讓我感到“疼痛”,我快要窒息了,烈日不斷的吸走我身上的水份,就像要把我抽幹似的。不知道這些和我一起排隊的人是否也會有同樣的感覺。
正當我快要接近忍耐的極限時,我的電話響了,是劉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