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番外:橋 (3)(1 / 3)

總之那個暑假我待得還是挺開心的,回去的時候,查文斌解下了那枚掛在我胸口的銅錢,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的身上就多了一塊胎記,一塊圓形的黑色胎記,很小,但是位置卻處在以前銅錢的位置。

查文斌把我送到家的時候對著我阿爸說:“可能是我太心急了,這孩子還小,等過些年再試試吧。”

後來那幾年我就很少再看見查文斌了,村裏有些白事需要請人來做法事,也常找不到查文斌,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裏了。

第二年的冬天,阿爸在山上打了一條麂子,便喊幾個朋友到家裏來吃野味。吃完了,他們便要打麻將。那一晚忽然就下起了小雨,但是在屋子裏搓麻將的人們都沒有發覺,等到發現雨有點大了,天色已經很晚了。

當時家裏的傘也不夠這麼多人借,他們便商量著再多打幾圈,等雨小點了再走。

麻將一直搓到將近午夜12點,雨才停了,阿爸的這幾個朋友便要散場回家。那會兒農村裏用的都是上電池的那種鋁製手電筒,黃黃的光,照得不是很遠。

等他們走了,阿爸也就準備去睡覺了。門才沒關上一會兒,就有人來敲門了。

“咚!咚!咚!”很急切的敲門聲伴隨著的是幾乎要崩潰的求救聲。阿爸趕緊穿上衣服,連我都被驚醒了。門一開,剛才打麻將的那三個朋友又回來了,其中一人手裏還抱著一個濕漉漉的女人,女人的手中有一把已經撐開的傘,另外一把則是沒撐開的。

“怎麼回事?”阿爸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還沒過橋,就發現老李他老婆倒在橋上,渾身冰冷。”

這個女人是阿爸一個朋友的老婆,那一晚她見自己男人還沒回來,天又在下雨,便想送把傘過來,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倒在了橋上,一直到他們出去的時候才發現。

我阿媽給她換了身幹衣服,無論怎樣叫或是掐人中,那個女人都沒有反應,就跟昏死過去了一樣。我阿爸記得查文斌曾經說過,這橋如果是下雨天就最好別過,他不是沒想過去加那石獅子,剛開始是沒條件,後來這一忙就給忘記了,心想反正也沒出過事兒,沒想到今天是真出事了,他便問道:“這兩天附近有沒有誰家死過人?”

阿爸的一個朋友說道:“聽說今早岩頭村死了個老太太,喝農藥死的。”

阿爸當時心裏就一涼,知道八成是給撞上了,但是他又不能說,這話要是說出去那可就完了,農村人嘴巴又快,以後誰還敢上我家來?他也急得沒辦法,趕緊把人往醫院送。

那時候我被大人關在房間裏,不讓出來,可總覺得好奇,就爬上了寫字台。透過窗戶,我隱約看見那個女人的身上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纏著她的腳。

後來睡覺的時候,我就告訴了我阿媽。那時候阿爸也跟著去醫院了,家裏就剩下我們兩人。阿媽嚇得夠嗆,燈也沒敢開,就那麼把我抱在懷裏在床頭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阿爸回來了,說是那個女人已經醒了,但是一直在發燒,怎麼打針吃藥都不行,人都開始說胡話了。兩人一合計,不行,這還得去找查文斌。阿爸顧不上休息,踩著腳踏車便出去了。

碰巧的是,那一回查文斌還真的在家裏。聽說出了事,一起來的還有超子,他們是騎著三輪車來的,超子叔叔還沒忘記給我帶了點吃的。

查文斌那一次來很隱蔽,整個白天都在家裏沒出去,或許他也是為我阿爸著想,不想讓別人知道是因為這道橋。

查文斌過來一看,說是這事得看天意,要是那女人命不該絕,今晚繼續下雨的話,陰陽道重開,他便去走上一遭,把這絆她的小鬼給送走。若是不下雨,有真龍守著,誰也沒法送。

當時我們那裏還有一座廟叫作龍王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