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打的就行了。”

“明天下午四點,我去接你。”

“謝了。”

“把藥帶上。”

打的來到安和家樓下,王忠國遲疑了一下才上樓。司軒在等他,司棋和奶奶卻不在家中。

“姐姐和奶奶散步去了,你沒吃飯吧?”司軒接過他手上的藥問。

王忠國看著司軒略帶蒼白的臉,看著那臉上流露出來的清冷,微微歎息一聲道:“司軒,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我聽安和說你不想到唐樓去住。”

“嗯。”

“為什麼?”

“理由我已經告訴了安和,安和沒有告訴你嗎?”

司軒卻自言自語道:“是因為我是殘疾人嗎?”

“怎麼可能?再說你隻是腳跛了一點而已,都不能算殘疾。”

“那是因為我姐姐的緣故嗎?”

“你姐姐?”

“我姐姐出來城市不過幾年,可是卻能拿回很多錢到鄉下,雖然姐姐不說,但我也能猜到她在城市裏做什麼。是因為姐姐,所以你不願意住在唐樓嗎?”

“司軒,你不要亂想,我沒有這樣想過。”

“你真的沒有這樣想過?”

“真的沒有。”

“那你就來住。”

“司軒,我說過了——”

“你說過什麼啦?你可以坐別的男人的汽車,卻不能跟我同住一棟樓嗎?”司軒突然厲聲道。

王忠國愣住了,不解的看著司軒。

“我把樓買在東警區的旁邊,我把房子裝修好給你住,我不要鄉下的地也要留在城區裏,我做了這麼多,是傻子也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麼?而你,居然到現在還在裝傻?我不相信你真的不懂,那麼傻的人,怎麼可能做警察?你寧願坐別人的汽車也不願意和我同住一棟樓,我就這麼令你討厭嗎?”

“司軒,我沒有討厭你,你想多了。”

司軒一聽這話,眼淚啪的就掉下來:“你說我想多了?對,我就是想多了,如果我當初什麼也不想,我活不到今天。如果不是每時每刻都想著一定要找到傷害我,撞死我父母的凶手,我活不到現在。你隻看到我腳跛了一點,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右手到現在也是無力的嗎?我的身體每到刮風下雨的時候,就全身隱隱作痛,我不像你,有這麼健康的身體,有這麼好的工作,我隻是靠著自己的想像活到現在的。現在,撞死我父母的凶手得到報應,我們也得到補償,過去的,我不再想。我隻想以後能好好的活下去。我想和你,好好的活下去。”

“司軒,自從我們認識,我就已經把你當朋友,我們可以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要做朋友!我也不準你有別的朋友,我和你,不是朋友,我要和你,和你,成為愛人,成為愛人,一起好好活下去!”司軒大吼。

王忠國聽得驚訝不已,看著司軒因為激動而緋紅的臉,他完全沒有想到司軒對他會有這樣的感情。

“我不要隻能給你打電話,我不要隻能站在一旁看著你,我更不要隻能叫你王SIR,我想叫你忠國,我想天天看著你,我想夜夜擁抱著你。”

“司軒,你不要說了,你怎麼能?你才多大,你才十七歲而已,你的生活才剛剛好一點,你就隻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嗎?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學習,將來有一技之長可以養活自己,可以養活奶奶和姐姐。”王忠國冷靜下來道。

司軒卻冷笑:“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就如同從前不能抓到凶手一樣,我沒有辦法做別的事,沒有辦法過另外的生活。”

“那也不行,我和你隻是朋友,我不可能和一個男子在一起,我將來還要結婚生子。”

“生孩子,我姐姐可以幫你生。幫你生一支足球隊都可以。我們三個可以在一起生活——”

“司軒,你胡說什麼?你這樣說,是在汙辱你姐姐你知道嗎?算了,這樣的事我不想說,我看你也比較激動,我們不要再談這個問題了,我先走了。”王忠國說完,轉身拉開大門就走,他不能再在此逗留,這幾天太受刺激了。

王忠國下到樓梯口,招手打的讓司機送他到東警區,可是當車停在東警區的大門口,他卻沒有下車的意願,坐在車裏悶了半晌,抬頭道:“司機,送我到四方館。”

這一夜,王忠國打了整整一夜的麻將,輸錢了,輸了很多,把錢包裏的錢都輸光了。侍應生勸他不要再打,送他到休息室休息,他在這裏,倒頭睡得天昏地暗。醒來的時候,不知道幾時幾分,反正就是不想走。他打了個電話給姒博請假,姒博準了他兩天假,他便接著在四方館繼續開台,打了一個十六圈下來,又把昨夜輸的錢贏回來了。一時間士氣大漲,衝動的答應再打個三十六圈。

他沒有看到侍應生看著他時,那種請君入甕的得意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