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趙衛東提議鎮裏領導先研究一下,回頭再同代表們見麵。楊校長他們同意了。到了另外一間屋子,趙衛東說他發現一個問題,楊校長用的是要回自己的那份工資,而不是補發,那意思像是千部們將他們的工資貪汙了。孔太平覺得趙衛東的話有幾分道理,不然教師們不會有這麼大的火氣。正在分析,何站長來了。何站長打聽到這事的起因是派出所捐出的那十二萬塊錢中,被鎮裏扣下四萬塊錢,前幾天這消息被教育站的會計透露出去,教師們認為這錢被鎮裏的幹部們私分了。
孔太平心裏有了底,他回到會議室將四萬塊錢的事作了解釋。楊校長他們聽說這四萬塊錢全都用在被泥石流毀掉家園的災民身上,一時間都無話可說了。孔太平索性向他們交了底,說鎮委會賬戶上還有幾萬塊錢,那也是別人捐給災民的,上上個月實在無法,大家要過節,隻好挪用了一萬,現在眼看冬天就要來了,他們一分也不敢再挪用了,否則那些災民就可能凍餓而亡。這樣,輪到楊校長他們說要商量一下了。很快教師們就有了商量結果,他們說應該相信鎮領導會帶領全鎮幹群共渡難關,因此他們不再提停課的事,還是回去安心將書教好。
孔太平很感動,當即表態,這個月三十一號以前,他一定要兌現全鎮在冊人員的工資,他說哪怕是將自己老婆的私房錢拿出來也在所不惜。教師們走後,趙衛東說孔太平最後那句話說過頭了,兩個月的工資,全鎮共需十多萬,這麼急,哪兒去弄這麼多錢。趙衛東說他老婆不在銀行工作,家裏沒有私房錢。孔太平認為趙衛東這是推卸責任,他不應該挑剔誰說了什麼,誰沒說什麼,關鍵是管財經不能隻管花錢而要想辦法掙錢。兩人綿裏藏針地鬥了一陣嘴,趙衛東一直不肯讓步,孔太平火了,他說這件事自己一擔挑,反正到月底他負責讓大家領雙份工資。
趙衛東真是求之不得,他說這樣更好,自己可以向一把手多學幾招。趙衛東一走,小許過來小聲提醒孔太平,他這是中了趙衛東的激將法。孔太平有些恍然大悟,可話說出去收不回來了。孔太平同老柯、老閻他們商量了一陣,決定開一個全鎮企業負責人會議。他在會議上將各單位本月應上繳的資金數強行分解下去,還要他們立下軍令狀。企業頭頭們勉勉強強地答應了,可是會一散,他們又紛紛叫苦和反悔。孔太平不理他們,回頭又去召集財政、工商和稅務部門的負責人會議。忙了兩天兩夜的會以後,孔太平又帶著一幫人到各村去掃農業稅死角,每天總是要到晚上十點以後才能回鎮上。中間他還抽空到養殖場去了兩次,要洪塔山再挖挖潛力,能多繳多少就一定要繳多少,要打埋伏也得等到熬過這幾個月再考慮。他每次去時,田毛毛都不在辦公室,問時都說她從出差回來以後就一直沒來上班。孔太平問洪塔山是怎麼回事,洪塔山說他也不知道,或許是田毛毛想辭職不幹了。孔太平覺得田毛毛若是真的辭職倒是一件好事,省得他老是放心不下。
孔太平前些時一直沒有機會告訴洪塔山,他們到縣公安局幫他弄掉那檢舉信的事,到了這時候,為了讓洪塔山對自己不存二心,他安排了一個時間,讓洪塔山到自己房間裏來,專門同他說了這件事。洪塔山聽後臉色發白,沒有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