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3)

那兩人這才讓小姐到了前麵去,手忙腳亂地踩踏起地毯上還在燃燒的燭火來。陳中柏將肖慧娟撥掩到身後,挺身站到了漢子麵前,厲聲問:“你要幹什麼?”

漢子不答,卻狠狠出拳,直照陳中柏的門麵打去,“操你媽的,老子就想幹這個!”

這一拳打得太狠,陳中柏摔倒在地,眼鏡被打碎了,鼻血流出來。陳中柏掙紮著還要往起爬,又被竄上前來的那兩個人好一頓亂踢。肖慧娟急了,向那漢子身上撲,連撕帶扯地喊:“是我自己的事!我願意!你們打他幹什麼!你們給我住手!”

那漢子不應聲,照著肖慧娟臉上又是重重兩掌。保安人員跑來了,急將幾人撕扯開。飯店經理也趕來,瞪了眼睛喊:“你們要幹什麼?走,到派出所去!”

漢子此時已摸出煙,手抖抖地將煙點燃,深吸了一口,冷冷地說:“用不著去派出所吧?我老婆嘴饞X浪,我抓奸拿雙,你說該不該打?”

說:“願打你回家打去,這裏是我的生意。你老婆啥德行我管不著,你攪了我的生意可不行!”

漢子從衣袋裏摸出一遝兒票子,甩在旁邊的茶幾上,說:“不錯,咱得講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損壞東西要賠,這夠了吧?”

然後對那兩個打手一擺頭,“還等什麼,先把那東西給我弄車上去!”

兩個打手便又往肖慧娟身邊湊。肖慧娟撥閃開,噗地一口將血水唾向漢子,回頭向陳中柏道了聲對不起,然後就穿過看熱鬧的人群,昂首而去。那漢子是最後離去的,留給陳中柏的話是:“呸,你這個小白臉子,想從老子碗裏搶食,休想!我吃厭了扔了漚糞也別想到了你的嘴!”

包房離大堂很近,又正是一天中客人最多的時候,在大打出手吵罵連天的那一刻,門外密層層圍了很多人。這種熱鬧最富刺激性,一個多麼佐酒下飯的好話題!陳中柏已從眾多圍觀者中發現了熟悉的麵孔。那些人都不想在這種難堪的場合中露麵,便都大河潛水般地很快隱去了。陳中柏知道,河馬們的鼻孔和眼睛不會躲掩得太久,他們隻是藏到隱秘處,實則會以百倍的好奇更加留意這裏的一切。他沒有臉麵在這個時候就穿堂離去,他隻能蜷縮在包房裏的一角,抓了餐紙胡亂地在臉上身上擦抹,離了眼鏡就一片迷蒙的眼睛連正在收拾殘局的小姐也不敢正視。完了完了,不用到明天早晨,這個醜聞就將在城市裏傳播得沸沸揚揚,不定會編派出花裏胡哨的什麼樣子呢。

好在我並沒和肖慧娟做什麼,是的,我們並沒做什麼,我們是老同學,我們隻是坐在一張酒桌旁敘談友情,媽的,那個王八蛋憑什麼打我?我剛才就應該理直氣壯地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我為什麼那麼不中用?好像一個被人按住手腳的賊,竟連響屁也不敢放一個。哦……怪了怪了,肖慧娟的男人怎麼會追到這裏來,怎麼會被他一抓就抓了個準呢?團市委的班子接連出事,靳平慌了手腳,自己的學習即將結束,弄得不好,那就絕不僅僅是陳、林二位咎由自取的問題,而是極可能影響到對自己下一步的安排。不遂領導意,還不定被貶派到什麼窩囊的地方呢。有了這些盤算,靳平不等到周末便請假跑回北口。靳平是晚上到袁書記家裏去的。他不想白天去市委機關,他不想讓別人多做猜想。按了門鈴,靳平不由一怔,開門的竟是於坎玲。“喲,你在這裏呀?”

靳平穩穩神,確認了自己並不是走錯了門。於坎玲臉微微一紅,但隻是一瞬,便平靜了。說:“靳書記什麼時候回來的?”

靳平說:“開始寫結業總結了,可以回家,我就回來了。袁書記在家吧?”

“還沒回來呢。剛才來了電話,說是幾個書記在研究下崗職工安置的事,你進屋等一等吧。”

靳平隨於坎玲進了客廳。於玖玲又斟茶,又遞水果,說:“張大姐最近身體不好,常頭暈,袁書記又常回來得很晚,就讓我來陪陪她。”

靳平連連點頭,“好,好,應該,應該。”

說話間,便聽袁書記的夫人在衛生間喊:“玖玲,你不來啦?”

於玖玲大聲答:“大姐,靳書記來啦。”

“哪個靳書記?”

“我們團市委的靳書記。”

“那你陪他坐坐。我穿衣服啦。”

於坎玲又小聲對靳平說:“張大姐衝澡呢,讓我幫她搓搓背。”

靳平說:“那你就去吧。”

於玖玲說:“不搓就不搓吧,反正張大姐也穿上啦。”

靳平的心又動了動,不再吱聲。張大姐他認識、,一個瘦弱而溫和的女人,在一所中等專業學校裏當副校長。家裏有客人來,張大姐頂多出來倒杯水,對客人笑一笑,從不多說什麼。看得出,自己的這個部下與袁書記一家的關係已;?艮不一般,起碼和張大姐已親如姐妹,進而可推知袁書記對她的印象也會不錯。這麼說,團市委機關的那點糟抹布爛襪子的事不用自己彙報,袁書記一定早已了若指掌。嘁,以前真是小看了這女子,她是怎麼走進這個深宅大院的呢?侯門深似海呀!兩個人又聊了一些不痛不癢的閑話,袁天榮就回來了。於現玲很自如地接過袁書記的外衣,掛到衣櫥裏去。當著於躍玲的麵,袁書記勞頭就對靳平說:“你不回來我也正要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