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涵很急。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很急,但直覺告訴他現在必須要見王二白一麵,許涵的直覺一向很準。穿過常走的小胡同,一路順著月光向前,來到王二白家門外的那條街,許涵將車扔在一邊,拿出電話,“在?”
“恩?”某隻正在給兩人一起塗的小僵屍打包,盡管已經貼了一圈又一圈的泡沫,但王二白還是不放心的又往盒子裏塞了好多海綿,“涵涵……我這有些忙……要是你不急,我先掛了……”
“等等!”許涵聽到王二白這麼說,有些抑製不住脾氣地吼了一聲。
王二白有些呆愣愣的,許涵很少對他吼,不對,許涵基本不會對別人大吼,隻有真的非常非常著急的時候,才會吼出來。
“我在你樓下,出來。”許涵說完,按掉電話。
王二白不敢置信的站了起來,拉開窗簾。許涵正孤零零的站在街角的路燈下,隻是隨意的披了一件外套。外麵落著淡淡的雪花,許涵站得筆直,一動不動。
王二白不顧老媽的呼喚,衝了出去。
“許涵!你來做什麼?”王二白喊著許涵的全名,跑了過來。
許涵皺著眉,依舊一動不動的,“你告訴我,你在做什麼。”
王二白停在許涵麵前,兩人就那麼直直的對視著。
“你在做什麼。”許涵又問了一遍,聲音比剛才更加低沉。
王二白低下頭,“……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許涵眯起眼。
“那邊突然有事……老媽告訴我……明早就走……”又抬起頭,淚流滿麵的按住許涵的肩膀,“你來幹什麼!我好不容易才狠下心明天就離開的!”
許涵伸手抓住王二白的臉,“你還沒有得到我的允許。”
王二白有些呆呆的看著突然化身霸道總裁的許涵。
許涵頭撇向一邊,看著昏黃的路燈,眼睛紅紅的,“你就這麼著打算不辭而別了麼?”
“不然怎麼辦!”王二白回過神,衝著許涵喊道,“你在這裏,你就在這裏,我怎麼舍得走!”
許涵閉上桃色的眼眶,吸吸鼻子,睜開眼,咬緊牙關看向王二白,“你一直都這麼自私,一直都不顧我的感受,一直都按照自己的思路來……你讓我怎麼放心讓你走……在那邊,你要保護好自己,哭鼻子不再會有人摸你後背,餓了不再會有人給你做飯,生病了不再會有人給你送藥……”
王二白從後麵抱住慢慢轉身的許涵,“我知道了……”
許涵閉著眼,靜靜的感受著身後的人。王二白將許涵抱得死死的,一動不動。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的……等你來。”
“你要保重。”
許涵說完,轉過身,將一直戴在身上的玉石掛在王二白的脖子上,便頭也沒回的騎車走了。
王二白站在那,握住玉石,看著許涵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雪中。
涵涵,你不知道,我覺得我好像能看得懂你,又覺得完全看不懂你。你那麼優秀,那麼完美,為什麼卻一直圍在我的身邊,很多時候我都在偷偷的想,是不是我老媽和你老媽逼著你,你才會用一副悠然自得的形態在我身邊存在。可是我不敢開口問你,我怕真的是這樣,我會太難過。你更不知道,當你主動說喜歡我的時候,我有多開心,我一直壓抑著,怕像小醜一樣,暴露了內心就會遭到你嫌棄,可是你卻勇敢的上前吻了我。涵涵,我早就知道我會離開,可我還是如此貪婪,讓你陷入更加痛苦的深淵。
王二白像丟了魂一樣的一步一步走回屋裏。
許涵騎著車,任風雪刮痛臉頰,曾經有人說,當心很痛時,就讓身體也疼痛起來,兩者平衡的時候,就不會再覺得心有那麼痛了。許涵的腦海中又響起了那次彙演時唱的《相思》。
最肯忘卻古人詩,
最不屑一顧是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