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屏風,日常坐慣的沙發椅上,手塚難得地倚著靠墊打盹,法律全書和筆記本放在小桌上。
眼鏡沒有拿下,臉上的線條還是一樣的冷峻,微長的睫毛在鏡片下如凝結般一動不動,兩道濃眉依稀往中央靠攏了些——
不二玩心頓起,從小桌抽屜裏找出記號筆,魔爪悄悄伸向那張俊秀的臉——
手迅速被握住,用力一帶,不二發現自己已經伏在對方的胸前,背上一暖,粉藍的棉被便圍了上來。
耳畔是一貫的淡然:“手這麼冷,也不加件衣服。”
隻有不二能聽得出來,裏麵其實有多麼沉重的關心。
不二伸手,把棉被拉過頭,也不動,就這麼蜷縮著。
半晌,悶悶的聲音從棉被下傳出來:“呐,手塚,開這個書吧真的不賺錢。”
手塚擁著他,不願放手:“啊。”
“窮到沒有飯吃的話,能去你那裏蹭麼?”
“鰻魚茶可以嗎?”
“有沒有芥末?”
“要多少有多少。”
不二一下掀開被子,笑靨如花:“成交!”
無法不心動,手塚吻了下去。
不二啃著芥末月餅,窩在手塚懷裏,嘴裏含含糊糊:“手塚道歉!”
手塚體貼地替他倒了杯茶,爽快地:“對不起,周助。”
“嗯——”不二很滿足。
“和好了?”手塚挑眉。
“啊——”又咬一口月餅,氣了這麼些天,早消了。
“那好。”手塚慢條斯理拿出自己的手機,翻開收件箱,遞到不二麵前:“那麼,周助,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條短信是怎麼回事?”
許久前的信息,發件人是不二周助,內容很簡單:
“手塚混蛋!我生氣了!”
之後手塚撥了無數個電話都是“對不起,對方已關機”,差點沒崩潰。
不二眯起眼睛:“誰叫你偷偷藏起了我的特級芥末,人家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渾不覺風雨欲來。
手塚勉強按捺住:“你的芥末什麼時候不見的?”
“在西安的時候啊,秦始皇派人送來的,我放在那個將軍俑裏麵,醒來就不見了——啊——啊啊——”捂住嘴。
手塚再逼一步:“那麼周助,芥末不見的時候我在哪裏呢?”
小小聲:“你在為複出做封閉式的療養和訓練。”連手機都要上繳的,直到一個多月前才結束——“連續好多天沒怎麼睡覺,我一定把夢境和現實混淆了——嗬嗬嗬——”這樣能不能蒙混過關?
手塚歎氣,擁緊他。
不二竊喜:“呐,手塚,你不生氣?”
“周助,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聲音居然十分深情。
完了完了,他最不能抗拒這樣的手塚了。低下頭:“對不起。”
“所以,”不二沒能看到手塚唇邊那個極具深意的笑容,但聽語氣已然聽得他渾身一顫,“周助,接下來,請做好覺悟。”
“咦?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