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山城三易幟(4)(2 / 3)

“四哥說得在理。正月,正月,正月你出來呀!”高夫人一連呼喚三聲,均不見回音,趕忙進裏屋一看,床上無人,窗戶開著,一下子慌了神,不知如何下台才好,心裏隻是暗罵:死丫頭,你跑了省心,叫老娘咋丟得起這個人!高夫人低著頭頹喪地如實回報大家:“這死丫頭,剛才還在屋裏,不知野哪裏去了?實在對不起。”

話音剛落,正月端著方盤從外麵走了進來。

高夫人不由一個驚喜,介紹說:

“延夫人,這就是我那淘氣包子,老末底尕子(最小的)。把她稀罕寶貝的,我嬌慣,她爹寵,寵到昨天一鳴驚人。咱兩口子擔心馬橋人沒有敢要她的。誰知天上掉餡餅,你延夫人帶上虎子來相親。你們母子看吧,咱正月就這個德性,就這個長相,恐怕配不上。”

“媽呀,打人不打臉,當眾不揭短。明知自家女兒惡名遠揚,嫁不出去,還一個勁兒地論長道短,生怕別人不知道。就沒說些女兒的好處。錯了我改還不行嗎?”正月說畢,從舅舅潘四爺那裏依次把茶敬上。“舅舅請用茶!”“延夫人請用茶!”

挨到子全時,細聲細氣溫存地說:

“請用茶!”當茶碗被子全雙手接住時,正月親切地說:“請坐!”

又溫柔得體地補充說,“謝謝你救了她,也救了我。”子全這才心安理得地坐在母親身邊。

延夫人心領神會地微微笑了。

“這時節才知道嫁不出去了,知道認錯改過了,溫順得像隻小羊羔。”高夫人趁機數落了女兒幾句,又見正月表現出奇得令人滿意,才算把兩天來胸中的悶氣宣泄了個淨。

在場人無不會心地笑了起來,一個個笑得生動活潑,一個個笑得愜意開心。

高夫人半真半假地笑著說:

“延夫人,到過了門那天,正月就是你延家的人了。做父母的把她慣壞了,你做婆婆的可不能怕壞了咱兩家的好,再慣造她。好好調教,實在不行,馬鞭子伺候。”

“媽呀,你就沒說些好的,還沒過門,盡出些折磨人的餿主意。”

雙杏笑著說:

“馬鞭子是有,可我這十個媳婦誰也沒挨過。隻是當年為了懲治習武中貪睡的兒郎,甩過那麼一兩回。正月你別怕。”

“我是叫她怕,你倒叫她不怕。那咋個調教?”

“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節,她會轍轍順順的,我相信正月會改好的。親家你就放心吧。”

正月聽了甜甜地笑著,走過來邊給雙杏添茶,邊格外溫存地說:

“謝謝,我會改的。”

雙杏樂了,子全也釋然無忌地樂了。

高夫人樂得笑波蕩漾,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幸福而又不可思議。奇怪嗎?少壯男子會這樣,為了心愛的人樂意改過自新,常常有令人不敢相信的進步;花季女子也不例外,她們為了博得心上人的歡喜,也往往會有叫人吃驚的舉動,並非僅有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女別三日也要刮目相看啊!

其樂融融的場麵正待收場,高克一大喊大叫地闖入屋裏:“四嫂,我哥呢?”

高夫人白了克一一眼,不緊不慢地數落:

“都兩個娃的爹了,還毛頭小夥子似的,沒見來了稀客嗎?大呼小叫的。唉,有啥緊要事?看把你急慌的。半世天就沒照他的麵。”

“徐頭領說有急事要商議。大家都在營房等著哩,就缺他啦。”

“那還不多派幾個人去找?”

“唉!”高克一應著聲兒急急走了。

四初施合縱計

高克一把高四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均無結果,令他心疲腿軟,有心無意地沿著馬橋河向下遊尋去。

原來高四放心扯展睡了一大覺後,去下遊無人處痛痛快快洗了個放心澡。剛穿上衣服一露頭,就被克一發現了,高興地顛了過來,將徐頭領有急事相商,找到家裏遇上延夫人帶子提親相親、侄女正月滿麵春風地端盤倒茶之事簡要那麼一學說,把個高四聽得心花怒放,總算心想事成。一路上東一句、西一句喊著遂心如意的亂彈,什麼《回窯》呀、《花亭相會》呀、《遊龜山》呀,一直到了營房門口,才意識到該收口了。

“對不起,徐頭領,高四來晚了,請發話吧。”高四致歉後坐在學功身邊,發現他的八寶羅漢都已在場,連剛去做媒的潘四爺都趕來了。徐學功麾下的骨幹均已到齊。延家大戶僅有延孝先一人總代表。營房地鋪上幾無虛席。

隻聽徐學功說:“報告大家一個驚人的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呢?幾十號人仰著下頦瞅著學功,靜候佳音。

徐學功的語氣出乎常人所料,似乎並不興奮:“妥明垮台了。”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立即引起火爆的反響!